紧接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乍响,像是赵氏打翻了桌上的茶壶瓷具。

她的哭声带着嘶吼的力量咆哮而出:“宋恪松,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的杳儿才去了,你这又要给谢家拉线提亲了?你好狠的心啊,就不怕梦里杳儿怪你么?!”

“我与你成婚至今,为宋家开枝散叶,如今痛失爱女,还要被你这般羞辱折磨!还不如让我随了杳儿一同去了!”

泪水簌簌滑落,赵氏的脸庞上早已布满泪痕。

即便从那样的悲痛中稍稍缓过来,如今的她也没有梳妆打点的心情,整日里素衣常服,更不要说用什么胭脂水粉了。本就年纪大了,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又因杳娘的事情一蹶不振,差点没挺过来,赵氏瞧着竟硬生生比过往老了七八岁。

那般憔悴悲伤,即便宋恪松瞧着也于心不忍。

任由老妻一通发泄,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背着手立在一旁,任由赵氏打骂哭喊。

外书房院内的下人们都被屏退,整个屋内只留下他们夫妻。

是以赵氏也懒得多装什么贤惠大度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哭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歇。

她以袖口拭泪,两只眼皮肿得不像话,整个人萎靡不堪。

宋恪松见妻子总算没了气力,这才过来将人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这是他们夫妻间少有的温柔时刻,赵氏心头微动,嘴角沉了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