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梁洁雀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这么小,为什么……”
“北境和南境是不同的,梁姨,您不能用咱们家那边来看这边。”沈忠和重重的叹了口气,“嘉平关城才是真正的戍边,我们一年打不了几场大规模的仗,更多的时候是维护海上的安全。但是在北境,一年到头几乎只有冬天的时候是休战期,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战火中度过的。”
“沈大人说的不错。”薛瑞天点点头,朝着一脸错愕的梁洁雀笑了笑,“现在情况要好很多了,前些年的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是兵临城下了,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悠闲的在这里聊天的。其实,不单单是我们这些行伍出身的,这里的百姓都是很小就见过这些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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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就是全城皆兵,最紧要的关头,全程的百姓都要上战场的,无论多大的年纪。”沈忠和看看梁洁雀,“四大边境,唯北境是最为艰苦和艰难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倒霉的御史参任何人,都不敢参镇国公府和武定侯府的原因。”
“沈大人,此言差矣。”薛瑞天摆摆手,“我们也没少被他们参,只是陛下圣明,懒得搭理他们就是了。”
“你们……”梁洁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最终只能叹了口气,“我以为二哥那么小就经历那些就已经很……让人无法接受了,但没想到,你们更……”
“更胜一筹吗?”薛瑞天摆摆手,“没有什么苦,也没有什么难,我们享受了大多数人享受不了的权力,就要承担守卫疆土的这个责任。”
“现在一看,二哥跟你们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梁洁雀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他是文人,虽然习武,但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去考武举也是一时兴起,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的。所以,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
“用刀砍向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吧?”
“对!”梁洁雀看向沈忠和,点了点头,说道,“他说,那个感觉一点都不好,如果可以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要有下一次。可惜,他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体验,对象换成了自己的家人。”
“梁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就是二叔的命,躲应该是躲不过去的,只能接受。”沈忠和无奈的摇摇头,“您还是继续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吧,白鹭书院的护卫应该是没有挡住那些凶神恶煞,让他们冲进了学院里面,是不是?”
“这个是一定的,最惨的场面就发生在书院里面。就在护卫来禀报有流寇围攻,院长和山长以及那些学子才把先生们藏好,白鹭书院的大门就已经被攻破了,流寇长驱直入打入了最前面的院子。”
“最前面的院子?是做什么的?”
“白鹭书院的前院是文试学子的学堂,穿过中庭,后面是武试的地方,因为武试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在室外,所以,后院更合适一点。再往后,就是院长和山长、先生们的私人领地了。而传说中的舍利子,就在最后一层院子。”
“目标在最后面?”沈忠和冷笑了一声,“这是要踏平整个书院,才能把舍利子拿到手啊!他们胆子真大啊,真的没想过有人会拦着他们吗?”
“主要那个所谓的内应和流寇都没想过,白鹭书院的这群人,看上去文邹邹的,实际上还挺能打的,他们原本想要速战速决,可没想到刚打入前院,就遇到了很猛烈的抵抗。”梁洁雀叹了口气,“院长、山长,以及年纪大的那些学子,本来是想着路一丞和二哥年纪太小了,需要他们保护,所以,就把他们挡在了最后,能确保他们一时的安全。可等流寇真的打进来了,这两个人虽然都挺害怕的,但还是跟着师长、跟着这些哥哥们往前冲。”
“冲在了最前面?”
“嗯!”梁洁雀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又继续说道,“是不是想不到?他们那么小的年纪,就直接往前跑?一点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