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琏没有立刻回答,李亨又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伱,善待报童后,市面上多了百余双眼睛,京师任何风吹草动,孤都可及时知晓。”
贾琏一听这话,反倒警惕了起来,嘴上说出虚伪的话:“殿下太高看贾琏了,京师敢捋贾家虎须者,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查明幕后是为了更好的防范。报复是谈不上的!”
李亨也没当真,笑着摇摇头道:“我且信你!”
李亨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淡化两人地位关系,言语上也多用“我”,就是想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奈何贾琏不松口,只能继续耐心的等待。
从周皇后那边的嘱咐来看,李亨深知贾琏这种出身的人,能做到眼下这个程度,真不是轻易就能纳入囊中的。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合作咯。注定成为四大家族代表人物的贾琏,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了。
贾琏笑而不语,抱手质疑:“那便告辞了!”
李亨笑着相送到门口时,来了一句:“有消息,我自会让贾蓉相告!”
听到这话的贾琏,才算是有了点随意的表情:“如此,多谢殿下!”
目送贾琏走人,李亨心里想的却是,这厮连马车都是很普通那种,真是小心谨慎。
李亨不知道的是,几十年的基层生涯,贾琏见多了起起落落的人生。在基层一个副科级的位子,都能打出狗脑子,真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下一次。
这个时代的贾琏固然没有错过机会的担忧,但是小心谨慎,不留把柄的性格已经形成了。不是必要的情况下,清吟小班那种代表贾家放狠话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回到东跨院,贾赦在等着他,见面便呵斥道:“小……,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
贾赦反应很快,【畜生】二字吞了回去。如今的贾琏,是他在外面装X的前提条件,是他今后继续过耀武扬威生活的保证。
贾琏很不客气的反问一句:“父亲,别人巴掌都扇脸上了,还有心思在家高乐?”
贾赦听了并不生气,毕竟是今科贡试第四,即便是亲儿子,说话的牌面也足够了。
“竖子,竟小看贾家,你在清吟小班说出去的话,该知道的一定会知道。你出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家人寻来了,打着送礼庆贺的名号,私下与我说了好些话。四王八公,小一辈之间无论有任何矛盾,都不会上升到长辈的层面。”
贾琏当他的话是放屁,也懒得听他废话,所以开口就奔着要害来:“这么说来,送的礼呢?儿子怎么没看见?收哪了?”
贾赦一听这个话,立刻转身道:“我还有客人,先走了。”
说完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贾琏见状真是无奈至极,就知道老东西没少收好处。
贾琏在后面追了一嗓子:“现银留下不打紧,物件还是要纳入公中的,免得老太太说话。”
贾赦听了稍稍停步,顿足一下,也没回头便去了。
等到贾赦走的不见人影,桂香才过来道:“月例银子,都叫老爷代领了。”
贾琏听她语气哀怨,笑着安抚一句:“怎么,我那么些润笔放你那还不够?要不要今后俸禄也交给你收着?”桂香听了吓一跳,赶紧摆手:“那可不行,回头大妇进门,奴还要不要性命,爷可不要害奴。”
“润笔的事情,对外就说是爷的私房钱。回头大妇进门,也是这么讲就好了。爷是念旧的人,即便大妇进门了,也不会亏了你。每月多加你二两银子的脂粉钱,你娘家那边,愿意补贴都是你的事,不愿意补贴,那也是你的事,爷不管。如果欺上门来,只管跟爷讲。”
一番话听的桂香泪眼朦胧,抱着贾琏的手臂轻轻的摇摆几下道:“自打进了这个院子,奴便是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
贾琏进一步收买人心:“傻不傻,别说东跨院,放眼整个贾府,你都是爷唯一可信之人。”
桂香眼泪再次控制不住,从两-股间……。
补贴娘家的事情,桂香并没有多想,手头宽裕之后,桂香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多带点零嘴在身上,府内的妇人不好收买,桂香便对小丫鬟们下手。没事就散点零食,一把瓜子,一把花生,又或者一块糖,在贾府内就多了一双眼睛,一对耳朵。
东西二府,又任何与贾琏有关的事情,桂香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个事情,桂香自发的去做,贾琏也是从小安那边知道的,但假装不知道。
这就叫主观能动性,必须鼓励一下,所以才多发脂粉钱。
贾赦这边回到家中,一路骂骂咧咧的,见了邢妇人便道:“贺礼中的银子你收好,物件待我看看,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送公中库房,免得二房说三道四。”
原著中贾府对外的应酬都是贾琏在做,现在贾琏科举有成,自然不用贾琏去做,贾赦亲自上阵,花销都是走公中。迎来送往的,给别人送礼的时候公中出钱出物,别人送贺礼,按理说也要纳入公中才对。以前贾赦不管这一套,贾琏说了之后,只好捏着鼻子认下,该沾的油水自然是不肯罢手的。
邢夫人小门小户出身,东跨院的一针一线都是要抓在手里的。眼见贾琏过了会试,大把的贺礼收到手软,可谓是贾家狠狠的回了一波血,她以为要狠狠的发一笔财了,没曾想铁公鸡居然肯拔毛了,那她那一份也要急速贬值了。
心痛的无法呼吸!
邢夫人却不是个能做主的,只能按照贾赦的话去做,不过该揩油的绝对不放过。
以前二房占了绝对上风,部分送贺礼的都送二房那边,如今贺礼都送东跨院,邢夫人以为可以狐假虎威了,没想到还是落了个空欢喜。嗯,一些自己能用到的,还是先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