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低声道:“琏哥哥救我父母,些许小事,当不得哥哥的谢。”
贾琏一笑起身,冲贾敏抱手作揖:“回禀姑母,贾琏侥幸护贾家门楣不失,安然而回!”
不等贾敏说话,贾母已经先说话:“乖孙,你便是要去,也该多带几个人才好。”
贾敏在一旁歪歪嘴,【母亲,此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黛玉扭头偷笑。
贾琏昂首而笑:“祖母,忠顺王府也不是龙潭虎穴,孙儿身后有贾府祖辈庇佑,单枪匹马走一遭,也不伤一根毫毛。事情很顺利,辱贾府之人,自我了断也!”
贾敏在旁听了自豪的对贾母道:“母亲,琏儿长大了,能护贾家门楣了!”
贾母伸手道:“乖孙,上前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贾琏上前蹲着,让贾母伸手摸在脸上,眼角含泪,抬头仰望。
贾母潸然泪下,众人见祖孙二人的天伦大戏,纷纷扭头抹泪不提。
约莫两刻之后,情绪渐渐舒缓时,贾琏起身对贾母道:“祖母,姑母与表妹一路辛苦,早些安顿休息,免得伤了身子元气。孙儿去给珠大哥上一炷香。”
贾母也没留他,吩咐贾琏完事早点回去休息,这一路来回两个月,从春末到夏中,身子差点的,没准半条命都没了。
与贾敏和黛玉告辞后,贾琏出了院子,直奔贾珠所在而去。
站在院门口时,李纨抱着贾兰等着,见贾琏进了院子门,李纨立刻跪下道:“未亡人李纨,谢过琏二叔为外子讨还公道!”
贾琏见状,立刻侧身而对,口中连忙解释:“珠大嫂不必如此,事关贾府门楣,琏不敢不去,不能不去。”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李纨心里的委屈,有谁能知?
贾珠死的不好看,丢人的仅仅是贾政么?深受其害的是遗孀和儿子。
如果没有贾琏打上门去讨公道,今后的李纨和贾兰,在荣禧堂内,下人心里都看低一眼。
贾兰长大之后,外面的人提到父亲时,该如何说起?【因为被捉-奸而遭家法打死?】
贾琏这么一闹,外面的口风自然就变成了王府管家仗势欺人,贾家状元登门索命!
至于贾珠,自然也就没人去关心了,对于李纨和贾兰而言,贾珠的事情被无视是好事。
“嫂嫂,快起来吧?兰儿还小呢!你要是伤了身子,兰儿今后该如何是好?没娘孩子命如草啊!”贾琏见李纨不起,叹息一声说话。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李纨听出了其中感伤,【没娘的孩子】几个字,对于李纨而言,真就是开大了。
李纨默默的起来,贾琏信步往前,来到中堂贾珠的灵位前,默默的伸手取香,在烛台上点燃,双手奉在额前,屈膝而跪,三拜之后起身上香,回来面对灵位道:“珠大哥走好,嫂嫂与兰儿的事,做弟弟的一定照顾周到。”
回头时,见李纨又要跪下,贾琏赶紧道:“大嫂别客气,今后有事情,只管差人跟我说。贾府下人惯会跟红顶白,如有怠慢者,告知我来处置。”
李纨谢过后,贾琏不敢多留,毕竟孤儿寡母,瓜田李下。
出了院子门后,贾琏才微微松一口气,此前的李纨一身孝,画面冲击感太强了。
贾琏甚至都不敢直视,尤其是李纨拜谢的时候,那身段……。
口中默念【我非曹贼也】二十遍,总算是平息了心头的波澜。
哎,说来说去,都是被一众小日子老师们带歪了!
说起来,怎么没见着王夫人呢?贾琏颇感意外,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她了。
回到东跨院,桂香率众迎接,贾琏进了自己的老窝,梳洗更衣后,交代长随给一干家将带话,并给每家送银票五十两。此番南下,贾琏最真实的感受,有这群家将护着,天下大可去得。这帮家将真是太熟练了,沿途诸事,根本不用贾琏操心,全部办的妥妥当当。
这都是贾代善等祖辈留给贾家最宝贵的人才资源。长期搁置,太可惜了。
此番南下归来,贾琏充分认识到,行船固然舒服,但局限性很大。真有点着急的事情,还是要靠马来保证机动性。今后在京为官倒也罢了,一旦外放了,这时代的治安情况,出点事情骑马跑路,那可方便的多的多。
以前专心科举,如今已经是进士,为安全早做准备,今后该将弓马捡起来了。
不求阵前杀敌,但求需要跑路的时候,能策马狂奔。
讲道理,以贾琏的地位,真的需要他亲自上阵,那肯定是无法挽回的局面了。
正在躺椅上休息时,贾母跟前的鸳鸯来了,桂香领她进来,鸳鸯见礼后道:“老祖宗有话,二爷一路辛苦,且先休息两日,待养好精神,再摆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