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里都是媳妇儿在操持,哪一出银子短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骂娘。上上下下的也不知道挣钱难,就知道伸手要银子,只能给多不能给少。长此以往,金山银山也扛不了几年。祖母还在,节流就别指望了,想法子开源吧。”
一番话差点把王熙凤的眼泪说下来了,也就是自己男人,才能知道自己的难处。
“谁说不是呢?我嫁过来那会,贾家就没多少家底了,要不是爷出去几趟,没少往回扒拉银子,家里银库早空咯。二婶当家那会很清楚,就是不给老太太说。我这个做孙媳妇的能说啥?只能尽力去做。对了,薛家表弟上午来一趟,送来两万两,说是江南那边卷烟买卖的分红。京城这边,蓉哥儿每季差不多也是两万两,我都入了公中的帐。这些账珠大嫂都是知道的,想必老太太与二婶也是知道的。赖管家那边,上半年进项四千两,今年东北庄子的进项似乎要好点,差不多十月份,又能进个三五千两的。两边的进项加起来,收支能平衡了。”
王熙凤看似在絮叨,实则是把家里的情况在跟贾琏讲清楚,免得将来家里没银子了,要她背锅。毕竟是被贾琏带着读了书的,不是原著里那个。
贾琏有点犯困,可见并不在意这些,一旁的平儿等王熙凤低头喝茶时,开口道:“爷,赖管家今天求老太太,说是给赖尚荣捐个七品官儿。”
“嗯,捐呗,他有银子捐官,也不好拦着不是?”贾琏其实被平儿的消息惊醒了,也上心了。赖大的情况比较特殊,给贾家三代人做管家。真要结局太差了,满京城的勋贵都会唾弃贾家,苛待下人。那样名声就臭了,每见贾琏动赖二,都要绕弯子。
王熙凤见贾琏的眼睛睁开了,立刻知道他在意这个消息,赶紧补上细节:“哪里是捐官的事,他求祖母开口,给赖尚荣谋个实缺。”
赖二死了,赖大惊了,根本不敢惦记东府管家的位子,亲儿子捐官的事情好像也提前了。
“嗯,说仔细点。”贾琏坐直了身子,桂香手里的扇子加了点速度。一阵凉意让贾琏的瞌睡彻底没了,回头掏一把以示鼓励,造成一阵波浪。
王熙凤轻轻的啐一声,平儿扭头表示看不下去,桂香脸上红了,手上没减速。
说起来,这家里的气氛还真好,妻妾之间虽然地位分明,距离却没那么远。这主要是受到贾琏的影响。
“赖尚荣是家生子,老太太答应给他出身,赖大才好去捐个官儿,如今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不就是让我给爷带个话,帮忙运作一二么?老太太嘴上不说,只是说赖大为贾家辛苦一辈子,要给他抬举的。说起来,二叔那边也是能使劲的,赖大为何不求二叔呢?”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王熙凤还真就没看明白。贾政是可以给王子腾写封信,给赖尚荣安排个实缺,真不难的。
但是赖大不敢啊!
当年贾琏可是拿赖尚荣威胁过赖大夫妻的。这对夫妻倒是会做人的,宝玉骑马的时候,都是赖大抱上去的,多大年纪了,力气还不小呢。
王熙凤继续:“私下的时候,我问过二婶,赖大有没有去求过二叔。二婶说,就算是求了,二叔大概也不会答应伸手的。宝玉现在还小,将来要是读书不成,留着人情给宝玉谋个实缺呢。我寻思着,有大伯在朝廷里,还有爷照应着,还能缺宝玉一个官做?说来说去还是要看老太太的意思。”
嗯,大概意思说明白了,贾琏听懂了。
看看时候不早了,贾琏起身道:“今夜睡书房!”
王熙凤也不失望,只怪肚子不争气,天癸准时来到,想留人也没那个必要。
自己吃不了,站着灶台端着锅碗的事情,王熙凤不是不能做,而是没必要这么做。
书房里香菱被撵走了,桂香伺候着贾琏洗了个温水澡,平儿拿着大毛巾进来帮忙擦拭包裹住,然后任凭桂香怎么使眼色都不走。
桂香拿平儿没招,让粗实妇人们进来,抬走浴桶后,关门落栓,回来很不可的对来抢食的平儿道;“看把你烧的,一天都等不得?”
贾琏在炕上看着这俩眼神对抗,开口打断:“炕够大,留下就留下吧。”
嗯,其实也不怪平儿着急,王熙凤怀孕期间都没少努力,不都是落了空么?
做通房的,没个孩子,哪来的地位啊?论地位,平儿还不如桂香呢,桂香的姨娘身份是明确的,平儿只是通房。
次日早起,打着哈欠的贾琏在院子里运动,出一身汗的时候,起的更早的王熙凤从前面贾母院子里回来,身后跟着赖大家的。
赖大家的见了贾琏便跪下磕头道:“奴婢求二爷一个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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