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吏治是承辉帝的一个心病,不解决心里不踏实。
现实情况则非常的残酷。
针对吏治只能是治标,不断的治标,尽力的把数字做的好看一点。
君主集权的时代,根子就是烂的,吏治的问题不能说治标吧,稍稍缓解一下都很难做到。
严刑峻法的话,朱元璋够狠了吧?
志得意满的承辉帝又拿出一份奏折递给贾琏:“看看这个!给点意见!”
这是承辉帝的风格,喜欢征求意见。
贾琏接过仔细的看完,来自牛继宗的报告。自牛继宗确立了总领军的职务以来,战术上兵分三路,中央突破分割大小金川与南北对进配合。
战略上则以封锁阻隔物资进入为先,禁止粮食、布匹、盐巴、铁等物资进入大小金川。
目前三路人马已经就位,等着天气转暖正式发动。
按照牛继宗的计划,动员了当地各族军队,北面以陕西部队为主,南边以神机营配合地方部队,中央突破分割的部队,则以本地军队为主。
奏折里附一张草图,贾琏勉强能看懂地形。
大金川在北,小金川在南,南北对进加东西对进,四路人马,先分割大小金川,再集中力量打其中一个。
这个战略看着问题不大,实际上问题还是不小的,主要是东西对进的两路人马,目标分别为底木达与噶尔崖。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两路人马,牛继宗的想法很好,忽略了南北两军面对险要的地形时,很难给守军构成太大的压力。东西两军同样因为地形缘故,行军艰难,很容易受到小股部队的阻击牵制,搞不好其中一路就被人集中兵力给围歼了。
看完奏折之后,贾琏沉默不语,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心里的想法。
承辉帝倒是一直在关注他,见放下了奏折面露思索,忍不住开口:“贾琏,有话就说,不必瞻前顾后。”
贾琏想了想才道:“陛下,微臣看过此前的两次战报,总结出一个结论,前两次战败的原因是急了。这一次牛继宗的计划,以微臣之见,还是有点着急了。为何不能沉下来,一点一点的打,一点一点的磨呢?除了地利,王师全面占优,为何要想着毕其功于一役呢?为何不能结硬寨打呆仗。四面围困之下,一点一点的蚕食叛军的生存空间,虽然耗费巨大,总比再一次战败来的耗费小吧?”
一番话说完,承辉帝倒是被干沉默了,他意识到牛继宗这个计划出台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给川西那边的旨意里,确实带着点着急的意思。仔细想想当初的心态,不就二州之地么?不就是一方土顽么?倾川陕二省之力,怎么就不能奢望一下速胜呢?
“贾琏啊,为何不能求速胜呢?”承辉帝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贾琏唱反调,他有点不高兴了。
“回陛下,四川那个地方微臣没去过,却也读过蜀道难。狭窄的道路只能并行一二人,前方扼守险要者,只需少数几个人即可。进攻一方,有再多的兵力也施展不开。微臣看战报,当地叛军修了很多碉楼,居高临下,据险而守,非重炮不能摧毁。这种情况下,与其求速胜,不如四面包围,集中兵力攻其一点,打下来后再守住,一点一点的往前推。虽说慈不掌兵,不必要的牺牲为何不能避免呢?”
贾琏很有耐心的解释,承辉帝听出他语气里的顶撞意味,似乎处在生气的边缘。为何生气,不就是觉得没拿下面的士兵的生命看太重么?
“嗯,你先回去吧,容朕好好想想。”承辉帝也觉得需要好好想想了,以贾琏的性格,难得带着情绪顶撞自己。
贾琏告辞而出,直奔研发司。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次战役的计划,可能很难改变了。甚至已经开始实施了。
真不要怪牛继宗着急,皇帝但凡露出一点着急的意思,下面就是层层加码。
越是复杂地形,对于客军越不利,这是最粗浅的军事常识。看看周边的地名贾琏就知道这个年代的路该多难走,汶川、打箭炉(康定)。
即便是神机营,在这种山高林密的环境下作战,潮湿的气候,险要的环境,林立的碉楼,这种地形还想着急?闹呢!
深知这个时代底层士兵的命不值钱,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了士兵的价格了。
至研发司,贾琏先去仓库,看了一眼库存的新式青铜炮,打碉楼有五斤炮(弹丸重量)足够用了。即便是五斤炮的自重,不算架子也有八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