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奉天如鲠在喉。

他以后母后会怜惜年巧月,可是她没有。

他以为母后会对年宿宿失望,可是她没有。

他一直都不懂母后,曾试过理解她的想法,为她解忧,但是母后一直都没给过他这个机会。

每每他不懂她的决定而发出疑问时,母后要么是骂他愚蠢,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要么是拿他与皇兄、皇弟们对比,再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就像刚刚,他说秦君郁住入相府是为了联姻,母后骂他愚蠢,却不解释,便知自己答错了。

他不敢再问,怕母后气上加气。

秦奉天心中一阵酸涩,照例安抚几句好话后退出了内室。

四名宫女在外室候着,同样战战兢兢。

每次皇后召见庆王留他单独谈话,结束后心情都不好,于是就拿她们做下人的出气。

几次下来,她们看见庆王就一阵战栗。

秦奉天没有察觉几名小宫女的心思,嘱咐她们往香炉里添香料,取一瓶正天油给皇后按摩太阳穴,随后离宫。

……

连环杀人案一了结,年宿宿清闲许多,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除了年巧月偶尔闯祸让她背锅之外,日子倒过得舒心。

这日,她戴着帷帽,甩开知画,悄悄出门去缘来酒楼准备大吃一顿,路上被个小贼撞到了,帷帽直接掀飞,身形一晃,踉跄几步往后摔去。

后脑勺着地,非死即瘫,年宿宿感觉眼前已经开始走马灯了。

就在失重感愈发强烈马上倒地时,却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发髻像是被什么东西顶到了,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呃!”这声音……有点熟悉。

身后的人大掌托着她的背往前一推,她站直了,头还晕乎乎的。

年宿宿扶了扶歪歪斜斜的单螺髻,转身准备道谢。

“喂!大小姐,好狗还不挡道呢,你站这干嘛?”惊蛰一手叉腰,一手揉着红肿的下巴。

是被她头上的玉簪子给戳成这样的。

这话说得难听,年宿宿气得不行,但想到他刚刚救了自己,硬生生将怒气咽回肚子里,朝他抱拳,“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不胜感激,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