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时,她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打扰,但杨月蓉有令,除夕到元宵这十几日,不准睡懒觉,年宿宿不想惹她不快,便让知画每日喊自己起床。
屋内一片狼藉,隔间里是她昨天晚上翻箱倒柜制药的“现场”,床榻边带血的纱布一团又一团,以床上还躺着个负伤的太子。
若叫知画看见,肯定吓得不轻。
年宿宿只好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起床,又吩咐她和惊蛰去瑞香斋买糕点。
瑞香斋是半月前一位小娘子在西街开的糕点铺,因为样子做得好看,味道又不错,所以宾客如云。
知画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排队的时间,少说也得一个时辰,足以让她把房间打扫干净。
年宿宿简单洗漱了一下,重新把炭火点燃,房内很快就暖和起来。
雪已经停了,庭院里的雪也被铲了个精光,连同昨日他们堆的雪人都被清理走了。
年宿宿不由得叹气,随口进了房内。
她已经将纱布处理掉,准备等秦君郁醒了问问他昨夜的情况。
她救了他,却不想救得不明不白,总得知道个前恩后果才能安心。
年宿宿坐在床沿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并无异常。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把伤口处理得好,没有发炎。
她掀开被角,想看一眼他的伤口。
就在这时,秦君郁缓缓掀开眼皮,一脸病态,掩盖不住满眼疲惫。
他往下瞥了眼,看见伤口处的纱布有往外渗血的痕迹,试着动了动结果疼得他目眦尽裂。
“嘶……”
“别动。”年宿宿的手轻压在他胳膊上,“我只帮你解了一半毒,剩余一半……你不让我把脉,只能你自己去寻人来解。”
他是太子,这等普通的毒,从太医院随便拎人人来就能解。
秦君郁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年宿宿喂他喝了些温水,他干涸的喉咙总算好受多了。
他能发出声音时说的第一句话是:“多谢年姑娘,昨夜……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