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雪初降的那一天,深夜。
拉塔恩拎着从古灵阁取出的四十万金加隆(每加隆约等于5英镑,每英镑约等于9人民币,四十万加隆约等于一千八百万人民币),径直叩响了校长办公室的窗户。
伏案工作的邓布利多教授看到窗外的拉塔恩时微微一怔,旋即抽出魔杖轻轻一挥,打开了从内反锁的窗,看着随寒冷夜风一同入室的红狮子问道:“马格努斯先生,什么事这么急?”
“校长,除了郑市龙那种将伟力归于己身的穿越者外,还有一种穿越者,靠召唤物来提升自身的实力。”拉塔恩开门见山,马格努斯之书在磁场中悬浮,向邓布利多展示他在古灵阁外遭遇的半兽人们,“这种穿越者,一人就是一支军队。”
邓布利多接过马格努斯之书,罗德岛干员半人半兽的形态让老人微微蹙眉。“他们的主人是个巫师。”
“麻瓜根本看不到对角巷的存在,更别提向这里投放兵力了。”拉塔恩对校长的智商非常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既然是巫师,那它们背后的穿越者就一定知道霍格沃茨的存在。如果这个人想要征服魔法界的话,塞满了小巫师的城堡将成为他最渴望得到的人质。有霍格沃茨在手,就能逼迫全英巫师臣服于他。”
邓布利多教授默默听完,开口道:“既然现在敌暗我明,并且对霍格沃茨展现出强烈的征服欲……”
拉塔恩放下钱袋子,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在他的眼线底下,演一出好戏给他看看。”
“我代表校方和巫师界的正派势力。”邓布利多教授说,“你则是学生和巫师界贵族的代言人。”
“我们两人一定不能统一战线。”拉塔恩说,“这能让我们之间的罅隙变成敌人自认为可以利用的弱点。”
“这件事你知我知。”
“这件事你明我明。”
拉塔恩欣赏地看着白巫师的蓝眼睛,也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对自己的赞叹,两人都没有握手和点头,邓布利多教授冷冷地说道:“你可以出去了,马格努斯先生。”
“半小时后处理穿越者是不可动摇的决定。别让我后悔,校长。”
邓布利多教授看着拉塔恩摔门离去,掏出边缘镶嵌了十二颗星星的怀表看了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瓶形如沸腾泥浆的复方汤剂,又拿出一方平扁的包革匣子,从中随便挑了一撮从穿越者枕头和被单上采集到的毛发丢进汤剂中,掐好剂量仰头一口喝下。
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变形,邓布利多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体型相貌与汤剂中毛发的主人别无二致。
半个小时后,有求必应屋中,复方汤剂正如邓布利多计划好的那般失去效果,恢复真身的老人横眉怒目,对坐在妖精尸堆上的拉塔恩怒吼道:“住手!!!”(详见第五十二章)
————
离开校长办公室,凯尔希重新展开写在羊皮纸上的条约,甲方为“女王陛下政府直隶魔法部”,乙方为“圣质隐修会”,法人代表“拉塔恩·马格努斯”。
不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也不是卡兰娜·艾弗里口中的红狮子骑士团,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圣质隐修会?
这一点让凯尔希蹙眉,她隐约感觉到这一签章中所透露出马格努斯的隐晦含义,但毕竟这张拥有“牢不可破誓言”魔咒的合同已经被马格努斯签下,那也就意味着残暴的红发巨人必须要履行条约中的义务。
没什么好担心的。
应该……没有吧?
风笛从羊皮纸后面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你在看什么呀,凯尔希女士?”
“没什么。”
凯尔希看着风笛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传来一阵阵钝痛,她知道风笛虽然行为、性格、外貌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能和其他干员说笑打趣,但风笛和她今天带来的诸位干员一样,都失去了主观意识,只剩下一具对博士命令毫无怨言的空壳。
博士要干员死,干员就会笑着割开自己的喉咙;博士要干员受折磨,干员就得配合着发出尖叫做出痛苦的表情;博士要干员用身体去拉拢政治伙伴,干员就得……
*喂喂喂,工具可不能想太多。*
凯尔希忽然一阵心悸,她脑中那个莫名寡淡的巴别塔恶灵形象,在某种不可违抗的力量下,与展现出重重不协调感的艾弗里博士彻底融合起来。
是的……是吗?
是的……艾弗里博士才是博士……
博士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
*真乖。*
凯尔希机械地卷好羊皮纸,对乌姆里奇说:“副部长,我们尽快回去吧。”
被拉塔恩一直以“部长”称呼的乌姆里奇不满地哼了一声,抬起和蛤蟆前爪一样粗短肥胖的小手拍了拍克劳奇先生的胳膊。
“别像死了老婆一样挎着个脸!”她严厉地说,“今天这件事办好了,福吉部长会记得你的功劳,迟早有一天你会官复原职。”
面色灰暗的克劳奇先生呆滞地看了乌姆里奇一眼:“我对现在的职位很满意……”
“别犯傻了,巴蒂。”乌姆里奇嗤笑道,“从你儿子被定罪为食死徒关进阿兹卡班之后,你在部里的声望就一降再降。从风光无量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平调成国际合作事务司的司长,看似职位没变,但手里的政治权力可少了不止一点半点。”
克劳奇先生的脸颊上有一块肌肉在抽搐,没有反驳。
“本来你是下一任魔法部部长的有力竞争者,现在只能在这个用来养老的职位上蹉跎一辈子,像你这种人会甘心?”乌姆里奇拿捏着克劳奇的心理,“再说了,你家里究竟是养着病重的妻子,还是被偷梁换柱出来的儿子……这个定义权可是在部长的手里。”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诱惑了,克劳奇先生很长一段时间内半个字都没说,直到他跟着乌姆里奇从城堡三楼的校长塔楼出口出来后,才低声道:“我明白了。”
乌姆里奇宽阔肥肿、用口红涂得红艳艳的嘴唇勾起胜利者的微笑:“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