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洄年微微偏过头,躲避掉陆早早的眼神,用那种固执到有些偏执的语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已经不想再听陆早早说话,很怕对方又说出令他讨厌的、完全不想面对的话,而且表情十分坚定且淡然,他厌恶死了这种感觉,下意识就想要逃避。

能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咯咯作响的声音,后槽牙磨得死紧,像是要衔住一块肉咬下来,口腔里面有血丝弥漫开来,血腥气直冒,有点想要反胃。

陆早早知道他在说谎。

谢洄年是多么聪明又多么敏锐的人,其实从她说出前面几句话的时候就应该知道陆早早究竟想要说什么了,只是在等着陆早早说完,只是在装作懵懂不知所以然。

陆早早包容性地轻笑了一下,她向来是个非常好脾气的人,在这种关头她其实并不想要戳穿谢洄年,只是又有些话不得不说。

“我知道你听得懂的,谢洄年。”

谢洄年把双手从陆早早的肩膀上一路轻轻放下来,最后落在陆早早垂在两侧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一下而后松开了。

他们本来离得很近,中间不过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彼此身上的味道和气息都能感知得到。

现在谢洄年却主动退开了一点距离,从床上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们说话的时候,陆早早的挂水已经打完了,谢洄年按响床头铃声,值夜班的护士赶过来替陆早早拔掉针头,留下一个输液贴止血,陆早早按了十几秒后感觉已经不会再出血了,于是索性作罢。

谢洄年替她掖好被子,将各个角塞得好好的,确保不会漏风着凉。

然后又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垂着眼静静地看着地面,间或抬起头来望一眼陆早早,又很快扯开视线。

时间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