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不迭起身迎过来。
到现在,周思卿都记得当初奔赴战场时,张吉祥蜷缩在闷罐车里哭泣的场景。
那漆黑的夜,那轰隆作响的列车,还有张吉祥颤抖的肩膀与哽咽的低泣,让那趟行程格外压抑与悲凉。
后来在前沿阵地,在张吉祥丈夫牺牲的地方,她捧起黄土装在手帕里,说是要带她丈夫回家。
许多感情没办法用语言描述,甚至什么都不必说,她就那么站着,眺望远方,也能让人感到悲凉与痛苦。
但从前线回来之后,张吉祥似乎释怀了。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将自己困到牢笼里,而是一点点张开双臂,迎接这个人世的温情与热闹,譬如此刻。
张吉祥脸上带着恬淡温柔的笑,将手中的水果和罐头放在桌上。
“早就说来看你,但孩子闹腾厉害,一直没腾出空来。”
提及自己已经十个月的孩子,张吉祥的眉梢眼角带着母性的光辉,温柔慈爱。
“后来想想,我要是再不来探望,你就该痊愈出院了,这不,就带着这个小拖油瓶过来。”
张吉祥的儿子长得很是白嫩,胖乎乎的脸蛋儿,嘴角还淌着口水。
周思卿和甘棠喜欢到不行,二人争着抢着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