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棺。”
白瑜哑声吩咐。
俞皎立即把趴在棺木上痛哭的高氏给扶了起来。
四名护卫抬起棺盖,随着棺盖缓缓阖上,任氏安详的面容,也一点一点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眼前的人不见了,记忆中的面庞却分外清晰。
白明微忆起二哥成亲的那晚,她和大嫂去喜房中陪伴新娘,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一张宁静的脸。
不止是面庞,便是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宁静的。
就像一株月下绽放的兰花,香远气清,沁人心脾。
那时她就在想,这个二嫂不仅拥有一个动听的名字,必定也有着一副好心肠呢!
事实证明,二嫂的确拥有一副好心肠。
和二哥一样,都是春风化雨一般的好人,就像三月的烟雨,润物细无声。
二哥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二嫂。
这个世间再无一个叫做任初映的女子,用她如月一般的光辉,照耀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三嫂望着摆在棺木前的一碟花饼,撕心裂肺过后,只余一声叹息:“终究是一口都没吃上。”
“你也别太惦念,每年春夏交接之际,我都会给你备上。你要想我了,就来尝一尝我的手艺。”
郑氏入门也才不到两年,但在这个家发生的事,却叫她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回想起这个二嫂,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二嫂很好。”
杨氏进门更短,但此刻的心痛,没有比任何人少一分。
边关几个月,她们早已不可分割。
痛失一人,如失手足,她撕心裂肺,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她扶住一旁的白琇莹,哽咽着道:“二嫂肯定见到二哥了,她一定很高兴。”
俞皎看了一眼白瑜,二嫂与二哥的事情,她最清楚不过了。
她记得有一次随母亲去恭贺郡主生辰,因为看不惯那些贵女的矫揉造作,于是她便独自到湖边散心。
结果半道杀出来一个人,用扇子遮住脸,客客气气地问:“敢问小姐,前厅怎么走?”
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白家小七,便是穿了儒服,用了折扇,也挡不住身上那股朝气逼人的气质。
于是她转身就走,结果那人却不依不饶,她一气之下,直接把那人推/进了湖里。
寒冬腊月的天,掉进湖里的白家小七却没有急着呼救,而是纳闷地说了一句:“怎么会没效果呢?二哥不就是这么把二嫂骗到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