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牢房里所有人,包括那些已经跪下的土匪目光全部聚集在吴闯身上。
土匪中有人劝道:“校尉,选第二条路吧,土匪的日子咱们还没过够吗?如今辰王殿下开恩,愿意接纳我们,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做土匪?”
“兵和匪,天壤之别!您不是时常教导我们,就算是做匪也不能欺凌百姓,咱们骨子里都是兵!大夏的兵!”
“校尉,选第二条路吧,算兄弟们求您了!”
“校尉,我们还想和您一起驰骋战场,建功立业……”
土匪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都想让吴闯跟他们一样选第二条路。
可吴闯无动于衷,甚至苦笑两声,“不必了,我心已死!”
“黄泉便是我吴闯的归宿,从今往后,你们跟着辰王殿下好好干,就当从来都不认识我。”
说完,吴闯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求死模样。
闻言,土匪们互相看了看,还要出言相劝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最后只剩下一声声叹息。
“你们都出去,本王和他说两句话。”赵辰道。
土匪们看向赵辰,拱手道:“拜托殿下了,校尉他,他……”
赵辰摆摆手,土匪们陆续走出牢房。
等土匪们全都离开牢房后,赵辰盯着吴闯,开口说道:“本王知道你为何想死,因为你觉得你这些年帮郑春山做了不少恶事,虽然并非你的本意,你是被郑春山诓骗,你不知情,但你打心里觉得自己做了就是做了,无可辩驳,你要为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百姓赎罪,所以你才想死!”
闻言,闭上双眼双眼的吴闯无动于衷。
仿佛根本没听见赵辰说的话一样。
下一刻,赵辰语气加重,质问道:
“常言道,不知者无罪!本王是该说你钻牛角尖呢还是说你吴闯蠢呢,本王昨夜曾问你,你是兵还是匪,你没有回答本王,你说不重要,可本王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好好的一个骑兵校尉,为何上山为匪?”
“本王查过你的资料,你是贺州人士,来云山县当土匪之前,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视野里,是在十二年之前的凤阳一战!”
“凤阳之战,是除四十三年前我朝与金国淮水之战外,规模最大,投入兵力最大的一次战役!”
“当时,我朝总共集结二十万兵马,准备一洗《淮水之盟》带给我大夏臣民的耻辱,北上收复失地,重回中原!领兵的正是本王的外祖父,我朝镇北王萧震,三路大军主将,分别是萧门三杰,本王的三个舅舅!”
“为了赢下此战,我军筹备十五年之久,而金国仓皇应战,这一战本是我军必赢的局面,事实也正如此,战争前期,我军一路高歌猛进,攻城伐寨,短短两月便打过淮水,收复城池高达五十余座,可一入冬季全变了,全变了……”
“三路大军全线溃败,萧门三杰,那三个我大夏最杰出的将领全部战死沙场,尸骨无存,镇北王被敌军射瘸了一条腿从马上跌落下来,造成终生残疾,我军二十万兵马死伤近十五万,凤阳城被金兵所屠,哀鸿遍野,死者不知何数!血染红了淮河!”
赵辰的一番话说完之后,吴闯紧闭的眼睛里留下两行泪水,身体轻轻颤抖着,脸色更是苍白。
盯着吴闯,赵辰咬牙切齿道:“而你,而你吴闯当年亲身参加了凤阳之战,当年为何会败?为何一入冬季本来大好的局势全变了,为了本王的三个舅舅会全部战死,连尸骨都没找到一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谜团!”
“凤阳之战后,你便消失匿迹,你为何要离开军队躲进这云山县当匪!这是为何?”
吴闯睁开眼睛,悲声道:“因为当年惨案,是有人通敌,通敌啊!!!是他们通敌,才让原本大好局势直转急下,三位将军战死,老王爷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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