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豹崽子啊?”
佟和歌诧异,和卫洵同在木桶中的,竟是一只黑豹幼崽!它通体纯黑,简直跟煤球一样。只是脸上好像伤了,被水一浸就呜呜咽咽哼唧叫疼。
“礼物。”
卫洵也不好说这是主事人斗篷变得,随便把这黑豹崽子揉了揉。
“哦,哦……”
佟和歌没多问,他犹豫了一阵,试探和卫洵搭话:
“诶,那,那谁,嬉命人也不同意你们的事啊?”
佟和歌不傻,卫洵忽然问什么哥哥的喜欢男人的,再想到刚才,佟和歌一下子觉得自己懂了。
懂了以后他有些纠结,但最后反倒是劝起卫洵来:“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好好说就行。虽然,虽然你哥吧,哎!”
这事还真不好说。
“你哥打不死安队,安队也很难杀了你哥,所以你们还是挺有未来的。”
卫洵看出佟和歌很努力安慰了,但他这说话的角度着实清奇,卫洵都忍俊不禁,故意逗他:“那如果他没有任何反应呢?”
“没反应??”
佟和歌显然是不信的,但他想了想,犹豫迟疑,说的话连自己都不是很信:“那,那他应该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就是暂时还不好接受?或者想憋个大的?不不,我是说,没那么糟糕真的。”
佟和歌拿自己举例:“如果是小乐儿真心喜欢,那个男人也靠谱的话,他们铁了心要在一起,那最后我也只能祝福他们了。”
在卫洵沉思的时候,佟和歌又说道:“小乐儿长得高,力气大,脾气暴,不会受欺负的。”
虽然卫洵现在实力差点,但他才刚进旅社多久啊。更何况他又是导游。要真和安队在一起,绝对吃不了亏的。
“有多高啊?”
不再提这茬,卫洵随口换了个话题,佟和歌和他差不多高,都不到一米八。佟和乐还比佟和歌小两岁,又能有多高。
“小乐儿打篮球的,17岁那会就一米九了。”
卫洵:???
啊这??一米九是什么冬储大白菜吗??
“害,现在他有多高,我倒真不知道。”
佟和歌有点小忧郁:“我18岁那会进的旅社,当时小乐儿就在外面训练打比赛的,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回。我不到20就死了,最后见小乐儿还是他十七岁生日那会。”
“谁想到……”
谁想到他死了没几年,佟和乐也被选进旅社了。就像郁和安执着追寻失踪的郁和慧,一找就是十年,直到进了旅社。佟和乐也差不多。
“小乐儿他进的也是归途,听说是安队救回去的。”
佟和歌骂道:“这小傻逼就是个傻狍子,老喜欢瞎信人,都觉得这世界上全是好人呢。要不是安队,在这旅社里他可得被坑死。”
佟和乐也确实死的早。
佟和歌复生后原本没想到弟弟会进来旅社,就想着跟着卫洵好好干,尽快恢复实力。然后该报恩的报恩,该报仇的报仇。
他听到郁和慧说佟和乐没了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真实感。
对他而言这十年就跟睡了一觉似的,睁开眼一切如常,郁和慧还是郁和慧,弟弟还是17岁时高高大大打篮球的小傻子。
但实际上十年下来,一切都变了。
“佟和乐是四年前没的。”
佟和歌抑郁了,卫洵洗完澡后他就变成了根参,把自己给埋到了地里。卫洵拿了滴提纯蜂王浆,配上点魔蜂蜜泡水,自己喝两口,给佟和参浇上一口,再给小黑豹喂一口。
但小黑豹活泼的很,一会就跑没影了。卫洵以为它是回到了 的身边,毕竟是斗篷一部分嘛,就没管它。郁和慧正巧在这会儿回来,一见佟和歌变了参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我知道的不多,是王澎湃告诉我的。”
当时郁和慧复生后回过归途一趟,王澎湃带他去‘扫墓’,顺便把郁和慧的那些‘遗物’们全都拿回来。十年不见,坟地里多了百来个碑,绝大多数是夕阳旅团的,归途的人也有。
郁和慧挨个看过去,见到了佟和歌的碑旁边多个刻着‘佟和乐’名字的碑,问过王澎湃后才知道。
“旅社虽然差不多每月都进人,但这人也是参差不齐,有好有差的。”
郁和慧道:“通常大量天赋异禀的新人井喷出现的时候,只会在两个时间段。”
“一个是这一轮十年的正中,也就是第五年左右的时候,一个是十年的末尾。”
十年的末尾,就像当年的安雪锋一行人,现在的卫洵。
十年正中,第五年左右的时候,就像昔日的佟和乐,鹿书橙。
“他们管这叫大十年和小五年。”
郁和慧活的短,也没经历过‘小五年’的优秀新人潮,只知道现在归途里的鹿书橙,汪玉树、万向春已经去世的佟和乐,都是小五年中进来的新人。
他们进入旅社时,距离这十年的终结点就只剩不到五年。
“王副队偷偷跟我说,鹿书橙他们很有可能会留下来。”
当时墓园里,王澎湃拉着他的手长吁短叹,胖脸上满是忧愁。他说即使橙姐,树儿,小鹏三个都能留下来,归途人数不够,又纳不了新人,也得散。
没有直说战场什么的,怕郁和慧听不得这个。但郁和慧聪明,听了王澎湃这话就能明白。卫洵听了郁和慧这话后也懂了。
旅社十年一周期,其中五年又是一个节点。在五年及五年后进来的旅客和导游,不一定会被筛走,但这之前进来的导游旅客,估计就留不下了。
走,走去哪?
‘上战场’吗?
卫洵压下心中浮现的问题,继续倾听郁和慧的话。
他说佟和乐是小五年进来的旅客,本来要是能活到现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再在旅社里活过下个十年。
但他命不好,进归途后第二年人就没了。
‘命不好,人没了’,这话是王澎湃说的。听起来轻飘飘的,但说这话时王澎湃抽了很多烟,脸耷拉着,像条被人狠狠踢了一脚的狗。想必当时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逝者已逝,当时郁和慧没想着卫洵能这么快就复生佟和歌,也就没再继续问这些伤心事。
以至于现在佟和歌连佟和乐怎么死的,当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弟怎么死的我不用知道,回头我知道他怎么活的就行。”
佟和歌被浇了满头蜜水,实在忧郁不下去了,又跳出来,嘟囔道。
他十年都能再活过来,佟和乐才死的四年多,难道还活不来吗。
不管希望有多渺茫,起码有盼头,佟和歌从来不是什么悲观的人。
“十年能活,四年的还真不一定。”
结果偏有人在这里嘴欠泼冷水。
“四年还死的不够年头呢,我看啊说不定还得等下个十年。”
这么喜欢叨逼叨的,自然要数半命道人了。今儿下午德陵村里就丙二五零和半命道人两个人,半命道人躺在床上也闲的发慌,琢磨了个半天,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找过来了。他伤的不轻,这么短的路走过来就喘得不行,脸色煞白煞白的——差不多和卫洵的脸一样白了。
“你们这倒挺热闹的——咦?”
半命道人一看丙二五零就觉出点不对劲来,手指下意识一掐。郁和慧当即就觉得不妙,可还没来得及捂半命道人的嘴。
“你好了呀!”
半命道人高兴道,一张脸笑出了花来,简直跟自己痊愈了一样高兴。
“不错不错,我就知道丙导你吉人天相,绝对没问题的!”
对于规则类的道具,半命道人能有微妙的感应。这一路上他就觉得丙二五零有点乌云罩顶,一看就是规则中的某些惩罚。
但现在,那惩罚的‘势’像是破了,丙二五零的运势也变得好了起来。
看半命道人是真的喜滋滋的,说了一箩筐好话,没说什么:‘咦,你脸上的红是怎么回事,蚊子咬了吗?’之类的踩雷话(其实是安雪锋留下的指痕,还剩下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