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
果然是用了红曲草。
南栋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振声道:“那红曲草只是最寻常的草药,又不是砒霜,怎么可能中毒?”南栋说出第一句,后面的话便顺畅多了。
在云县,谁不知道红曲草可以消饱胀,一些贫苦人家平日受寒伤了脾胃,都是用红曲草熬了药汁喝下。
红曲草有毒,还真的不曾听说。
李三嫂也不着急,慢慢道:“南掌柜既然承认蜜饯里用了红曲草就是了,其他的也就不是我能证明的了。”
南栋又有了几分底气,大声道:“我是用了红曲草,但谁能证明它有毒?请问在场众人,又有谁没有用过红曲草?又可曾有人中毒?”
众人一听,南栋说得也在理。红曲草大家都用,确实也没听说有人中毒。
“南掌柜,红曲草确实无毒。”院子里面走出一个白袍男子,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宽袍大袖穿在身上越发显得儒雅出尘,正是聚仁堂的沈含山。
“但是若用它来染色,掩盖果子的腐败,变质的果子便能让人吃坏肚子。”沈含山一脸真诚,“从中毒者的症状来看,均是食用过变质的食物,在此之前她们无一例外都吃过南记果子铺蜜饯。”
南栋嘴角抽了抽,“小沈大夫,我家的果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哪里有什么腐败,你莫要信口雌黄?”
沈含山不动声色扫了南书燕一眼,女孩站在人群中面色如常,云淡风轻。
沈含山收回视线,继续道:“红曲草颜色浓烈,用它染出的蜜饯颜色醇厚浓亮,确实可以遮掩果子的腐败。但做出来的果子却软糯过了,分明就是已经腐败变质的坏果。
南掌柜若不相信,可以让县衙让人来查验。”
南栋僵着舌头说不出话来。
南老太太焦急的望着他,“栋儿,你果真如沈大夫所说,用了腐败变质的果子?”
南栋只觉得自己耳边似有千万只蜜蜂飞舞,嗡嗡一片。他努力张了张嘴,望着南老太太却什么也话也说不出来。
南老太太脸色也是一片惨淡,二十多人中毒,自家怎么赔得起啊!
沈含山住了口,又看向南书燕,只见女子纤细的身子笔直的站在人群中,一脸淡然,仿若超然人世之外。
在场众人再也忍不住,开始义愤填膺声讨起南栋,“南大,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怎样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