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栋和进忠忙得焦头烂额。
若是这些果子还保不住,南记今年便无法翻身,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便都没了着落。
南栋这几日急的嘴里起了满口血泡,害怕中毒的事情再次重演,他这次果子做得十分认真,凡是有些发软的果子便弃之不用,剩下好的也只有不到一半。
熬了几晚上的夜,他的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到了正午的时候,果子终于全部用蜜糖腌渍好,他便躺在柜台里面的躺椅上歇息。
自从果子铺出事后,铺子虽然每日开门,但门口罗雀,有时候一天也等不到一个人。
但今日,他刚躺下,门口便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看到南栋,他笑着道,“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平日可没见你这么早起。”
南栋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何三,我这是小本生意,可比不得你,不早起吃什么?”
何三一撩长袍,在他对面坐下。
“听说前几日翠微楼又来了一个姑娘,曲子唱的极好,你不想去听听?”何三笑着拿过茶壶为自己倒了一盏茶,呷了一口,道:“要不,今晚一起去?”
南栋白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眼,“我倒是想去,可你看看我这眼。”
何三凑近了些,惊讶道:“哎呀,你这眼怎么了,又红又肿的。”
南栋一脸疲倦,合上眼皮,悠悠道:“连着忙了几晚上,今日才稍微得闲了一些。”
何三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藏着掖着干什么?”南栋白了何三一眼。他两人从小玩到老,谁还不知道谁。
“大郎,”何有些神秘的笑笑,“你可听说,你那侄儿的腿是被谁打折的?”
南栋精神一震,坐直身子问,“是谁?”
何三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压低声音道:“听说是方夫人。”
“方夫人?”南栋皱了皱眉,“方夫人为何要这样对泰来。”
“说是他和方姑娘......”何三挤了挤眼,竖着两个大拇指比了比,“方姑娘可是方夫人唯一的女儿,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自然便让人打折了她的腿。”
“怎么可能,你说别人我信。但泰来,我是不信他会这样。”南栋重新躺回椅子上,松弛的摇着躺椅。
“你不信?”何三瞪了他一眼,“现在整个云县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还说上巳节那日,泰来写了一首艳词放在送给方姑娘的纸鸢了,哪里知道不知怎么回事那张纸笺从天上飞了下来,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南栋目瞪口呆,“居然有这样的事。”
“我骗你作甚?”何三信誓旦旦,“你那侄儿可真是好算计,若真是做了方太守家的女婿,他的前程可是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