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律例,若是打杀一个有家奴,那当不得什么事,但若是打杀了良家子,那便是要按照律例严惩。
冬梅的身契在她父母手中,她现在便是良家子的身份,就算犯了错也不能这样随便就打。
但归吴氏嘴里这样说,也不敢真的去找大房辩驳,更不敢与冬梅父母对薄公堂。
若是牵扯出其他事来,便真是无法收场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用钱堵住冬梅父母的嘴息事宁人。
归吴氏吃了这个闷亏,便将所有不满发泄到陈氏身上。
陈氏也是有苦说不出。
归吴氏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想管了。她是二房的当家娘子,只能将这事兜过去。
归吴氏不仅挨了训斥,而且还要动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心中越发气恼,到了第二日早上便觉得头晕眼花差点连床也起不来。
但没有办法,冬梅的父母一大早便等在门口。
那对夫妻本就有些无赖,男的又是赌徒,根本不顾什么脸面。但归家却丢不起这个脸,毕竟博文还未说清,幼薇也正要找婆家。
她勉强撑着起床,在额上抹了一层薄荷油,才觉得好些。
“娘,你也莫要气坏了身子。”归幼薇劝解道:“祖母只是一时气恼,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便会明白这事不怪阿娘。”
陈氏抹了一把眼泪,“你祖母就是拿我出气罢了,只是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出钱出力还不讨好。我忙活这一场,究竟图的什么啊我。”
归幼薇:“阿娘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我倒是不想生气,可你没看到你父亲昨晚那要吃人的模样。”
陈氏又伤心起来,“他如今眼里心里只有王姨娘。我原本想着能够讨得你祖母欢心,好歹他也不敢低看我,现在又出了这一茬,他只怕是更加看我不顺眼了。”
陈氏越想越灰心,赌气道:“这事我也不管了,那贱婢的父母要去告便告去,反正有你祖母和父亲顶着,我怕什么?”
“阿娘快别说这样赌气的话。”归幼薇道:“冬梅的父母已经候了好一阵,看着也是心烦,不如拿些银子将他们打发走了事。”
陈氏也知道自己只是嘴上说说狠话,却不能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