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叹一口气,结婚一事不再提,倒是经常带着水果蔬菜去看望她,给她做顿饭,免得她老点外卖。
发小提起霍程烨,问她,真就一次都没联系过?
她低头看着隆起的腹部,“嗯,可能死了吧。”
八个月的时候,言炎又住了一次院,险些早产,同病房的女人,都有一个老公陪着,她一个人靠在病床上深呼吸,坚强的像个女战士。
住了三天院,她情况稳定了,就办了出院。
妇产医院的大夫和护士都特别好,知道她是单亲妈妈,没有冷眼和偏见,只有更多的人文关怀,护士长帮她办了出院,拎着包送她上了出租车,千叮万嘱一番。
关上车门,言炎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情绪在那一瞬间决了堤。
温暖的人情,让她感动,也让她心酸。
陌生人尚且如此,他为何从此对她不闻不问?
她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怨恨霍程烨,也从不让自己对霍程烨抱有幻想。
但悲伤情绪总是猝不及防地到来,令她措手不及。
言炎不敢使劲儿哭,怕抽抽搭搭的,又动了胎气,便一遍遍深呼吸,让自己平稳下来,最后叹了口气,一声苦笑。
不管怎样,她都要坚强。
孩子要出生了,她这个妈妈,得支棱起来。
想想以后会有个小伴儿,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看雪看夕阳,言炎心中悲伤淡去,又徜徉起无限的期待。
她活了这么久,总的来说,希望比失望更多。
她的明天不一定更好,但她始终对今天感到满意,也愿意拼尽全力。
孕晚期,为了防止突然破水,就医不及时,言炎在预产期之前两个礼拜就搬到了医院旁边的酒店,每天数胎动,测胎心。
终于某个早上发现胎动异常,胎心格外快,她直接步行去医院做检查,还真破水了!是高位破水,即羊水缓慢流失,不易察觉。
言炎直接留在医院,发小把她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送来。
当晚,她就发动了。
这个有早产风险的宝宝,最终在她仔细养胎,做好全面准备的情况下,于孕期40周,准时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生得不快不慢,过程堪称教科书式,但疼也是真的疼,孩子出来的那一瞬间,言炎如释重负,眼泪也掉下来了,孕育一个宇宙,怎么可能容易。
她被护士们推进病房,孩子放在她身边的小婴儿床里。
对了,是个女儿,她很欢喜。
她没有通知父母,发小给她请了护工,让她安心休息。
言炎沉沉地睡了一觉,仿佛是自怀孕以来最踏实的一觉,醒来后,睁开眼,恍惚看到窗边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驼色毛衫,肩膀很宽,侧脸英俊,优秀的高鼻梁,和深邃的双眼,一看就是混血基因。
她一眼认出霍程烨来,闭了闭眼睛。
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来找她?她刚生完,连赶走他的力气都没有!
别说赶走他,她现在身体还痛着,下床都费劲。
不过分别快要一年,熬过了一些苦,好些事情都看淡了。
曾经的恩怨情仇,都不那么重要,反正往后她只管和自己的女儿好好生活。
她把脸别看,不去看霍程烨,也不想让那家伙看到自己眼底涌上的泪水。
“还以为你死了。”
“是差点死了。”
男人久违的声音传来,平静中带着几分沧桑,言炎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觉得他的声音,让她心痛。
曾经的他是那么意气风发。
如今的他为何有了穿过风暴后的平静与无奈?
他经历了什么?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轮椅的声音!
言炎睁开眼睛,看向朝着她移动过来的霍程烨。
只见他坐着电动轮椅,来到了她床边。
她不顾下身疼痛,猛地坐起,看了眼他的腿。
双腿倒是都在,但人很憔悴,瘦了一大圈,不知是病了,还是残了。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