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道路和刚才的甬路完全不同,地面就像刚下完雪一样,铺着一层厚厚的白灰,走在上面,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边走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把心放肚子里吧,这是善路。”吴仁荻在我身旁说道。可能是怕我不相信,吴主任又接着说道,“你脚底下踩着的叫作‘阳灰’,是石棉和石灰的混合体。这种阳灰的混合体有很强的吸附阴气的作用,鬼道教有一种理论,适量吸走人身上的阴气,那么人身上的邪气就没有了。”
我突然间有了一种感觉,黑头发的吴仁荻话开始多了,换到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和我解释这样的事情的。
趁吴仁荻话多,我又问道:“要是恶路呢?是什么样子?”
吴主任说道:“鬼道教的恶路就是水路。水主阴,恶路就是一个大的聚阴池。一会儿出去的时候,看谁的裤腿湿了,就说明谁走的是恶路。”
再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脚下的路越走越红,走到后面已经是通红一片。这个我认了出来:“朱砂?”
这次吴仁荻点了点头:“嗯,不过还不能算是上乘的朱砂,撑场面的。”
再往前走是一个拐角,我和吴仁荻转过拐角,出现在眼前的是另外一番景象。刚才的阳灰朱砂路看不见了,眼前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泥地,两侧的墙壁上都长满了青苔,几十只叫不出名字的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看着就有些瘆人。
这时吴仁荻面色马上凝重起来:“恶路!善一半,恶一半,倒是不会无聊。”
“吴主任,你说的什么意思?再往前走就是恶路了?”我看着面前这条水淋淋的水泥路说道。
吴仁荻说道:“以前没听过鬼道教有这样的路。”他这句话说的声音很低。
“那么现在怎么办?”我问吴主任。
“退不了了,继续走吧。”吴仁荻说着,脚已经踏上了满是水渍的地面。
现在这个场面,就算没有天眼,我也感觉到前面的路开始凶险起来。本来我已经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手枪,转而抽出了甩棍,跟在吴仁荻的身后。
刚才闻了吴仁荻瓶子里的臭气之后,我脑仁一直疼到现在。踏进恶路之后,我脑袋突然一阵眩晕,接着眼前一黑,就要一头栽倒。就在即将摔倒的一瞬间,我猛地惊醒。幸好以前有特种部队的底子,条件反射性地,我双手在地面一撑,借这个力道,才没有整个人摔在地上。
人虽然没有摔倒,可杨枭给的那炷香已经掉到了地面上。等我再捡起来时,那炷香已经被地面上的水渍浸透,还断成了几节。
我满怀期待地喊了一声:“吴主任!杨枭是你们六室的人,他的东西你也应该有吧?”说着,将几节断香给他看了一眼。
“那是杨枭的私货,我没有。”说话的时候,吴仁荻已经走了过来,从上到下看了我一阵。把我给看毛了,问:“吴主任,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吴仁荻看着我说道:“有东西……”我就知道是这样!一咬牙,我已经把甩棍举到脑后,准备拍我的后背了。眼看我就要吃自己一棍时,吴主任才说出后半句,“我也看不见。”
我急忙收了甩棍,“你看不见?是什么意思?”
吴仁荻突然笑了一下,笑容里掺杂了几分无可奈何的苦涩:“我现在和你一样,天眼已经闭合了。”
“你的天眼也会闭合?”我知道吴仁荻的身体起了变化,但是没想到他的天眼也闭合了。也就是说吴仁荻和我也没什么两样了。现在不是女子学院的危机了,已经演变成了民调局的最大危机。我问了一句:“谁干的?”
吴仁荻叹了口气,说道:“我,我自己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