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抛下这句话就跑了,安室愣了一两秒,再回头看织镜的时候,她还是刚才那个样子,仿佛一座精美的,又正在融化的冰雕,令人赏心悦目,又令人惋惜可怜。
他也同样看到倒在地上的马修,来不及疑惑他是怎么从地下室逃出来的,安室一步一步走向织镜,直到站定在她面前,织镜也没发现他的存在。
“织镜,我需要你深呼吸,保持平静。”
安室轻声说着,握住了她沾满鲜血的手。
织镜原本还很安静,可安室这一动作像是触碰到她的什么痛处一般,她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无意中瞟到倒在门口的马修,对方的脸侧砸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的小脸有些不健康的发白,局促地站着,从安室手里扯回的手在自己背后擦拭着,可冬日的血液干的很快,织镜手上有的血迹已经凝成了血痂,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反倒将自己的手搓得通红。
她第一次亲手夺取一人的生命。
这和她还在破文时不一样,当时是为了反抗,而这次,是无心之失,才带走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安室与她对视片刻,突然握住了她沾满血液的手,从她手里带出了那把手枪,往自己的口袋一塞,随后脱下外套,盖在织镜头上,遮住了她的视线,像在警校里学习的对待任何一个受害者一般,安慰着:
“没事了。”
他按住织镜的肩膀,半拖半推地带着她绕过倒地的马修,走出房门,对等在门外的赤井和诸伏景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室似乎不打算解释自己要做什么,可织镜也不问,一言不发地跟着安室到了他房间的卫生间里,打开了水龙头,调试着水温。
这间酒店的热水来的很快,安室拿着毛巾,沾了些热水,先是擦去了织镜脸上的血,然后又握住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冲洗着。
四周很安静,赤井二人去处理马修的尸体了,一时半会没有人来找他们,卫生间里只剩下温水流过手心的声音。
水的温度让织镜缓过神来,她抬头,轻声叫了一句:“安室先生。”
其实织镜一直看着安室,她的眼睛很漂亮,无论是自带仙气的眼型还是清澈的瞳孔颜色,在水雾升起的狭小空间里略带些朦胧的绝色佳人感。
安室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嗯?”
没有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