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绯放下筷子,正色说道:“昨日皇嫂一个劲地劝我不要跟赵云柔计较,还说母妃希望我们学着宽容大度,我觉得愧对母妃教诲,所以才没敢去昭宸宫,因为比起皇嫂的温柔体贴,我实在太小家子气,无颜去见母妃。”
宸王妃表情一顿,正要说话,却听楚云绯接着说道:“虽然我也想宽容大度,可赵云柔当面骂我是被王爷休弃的下堂妇,我难道还要继续忍吗?我又不是乌龟,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穆帝表情一顿,乌龟?
“如果有人当面骂皇嫂是个下堂妇,皇嫂能忍吗?”楚云绯继续反问,“皇嫂若是觉得可以忍,我以后尽量跟皇嫂学习。”
“楚云绯!”顾贵妃冷冷看着她,“皇上和皇后还在这里,你就是如此跟自己的皇嫂说话?”
楚云绯微微垂眸:“儿媳只是解释自己忍不下去的原因,若是不妥之处,还望母妃见谅。”
顾贵妃脸色阴沉,还要再说什么。
穆帝淡淡开口:“行了。”
顾贵妃一滞,握着筷子的手下意识地一紧。
“战王妃说的没错,对人宽容也看什么时候。”穆帝瞥了宸王妃一眼,“没有原则的宽容就是助纣为虐,护国公府再怎么受宠也是臣子,臣子家女儿冒犯王妃,王妃要继续忍着,这是谁定的规矩?”
这番话说得委实过重。
宸王妃脸色刷白,连忙起身跪下:“儿媳知错。”
裕王妃哪里还坐得住?跟着跪地请罪:“昨日之事是儿媳不好,没有及时阻止堂妹出言不逊,请父皇责罚。”
空气微凝,温度下降。
众皇子和公主面色发白,不自觉地放下手里的筷子,惶惶不安。
“昨日已经责罚过赵家。”穆帝语气微冷,表情不怒而威,“不过今日既然提到这件事,朕就顺便说一句,功是功,过是过,臣子立功,朕从不吝于嘉赏。爵位也好,金银也罢,该有的都有,但是别忘了,所有的恩典都是朕所赐予,朕的赐予不是你们挑战皇权的筹码。”
这番话里的分量绝不是裕王妃可以承受,她脸色煞白,惶恐应下:“是,臣媳一定谨记教训,多谢父皇宽容。”
“还有一件事。”穆帝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落到容苍脸上,“在场的皇子和公主,你们的婚事是朕安排的也好,还是你们自己做主的也罢,都是在朕这里过了面的,该上宗谱的都上了宗谱。若无十恶不赦的理由,谁敢擅自休妻和离,闹出笑话,朕绝不轻饶!”
这番话是在点谁的名,在场之人心里都清楚。
容苍当仁不让地起身,撩袍跪下:“儿臣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