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着脸,攥着帕子的手一点点收紧。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对这个世界尚且懵懂无知,他们就敢下这样的狠手,假死药……她们怎么敢?
“稳婆把孩子抱到哀家宫里,哀家看出情况不妙,命有经验的嬷嬷不停地揉着他的脊背,拍打着他的屁股,折腾了好半天才听见他哭出声,那一刹间,真是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皇后听到这番话,一颗心不自觉地揪紧,几乎能想象得到当时危急的场面。
她的孩子,当真是一出生就经历了生死大劫。
太后轻轻叹气:“哀家不放心,亲自看顾一夜,还给他喂了牛乳,顾贵妃那边只道是孩子真出了意外,惊怒交加之下,把所有人都怒骂一通,并责令他们赶紧想办法弄个孩子进宫。”
“次日,趁着顾贵妃急得快发疯的机会,哀家让信任之人把孩子给她送了过去,那个人表面上是顾贵妃心腹,所以她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那是顾丞相给她找的孩子。”
皇后无法掩饰怨怼:“太后那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把孩子还给臣妾,而是要给顾贵妃?那是臣妾的孩子不是吗?”
太后倒也没有隐瞒:“一是为了消除贵妃的杀心,毕竟只要你的儿子活着一日,贵妃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二来哀家也不想让你的儿子做太子,他成了顾贵妃的次子,顾贵妃绝对不会替他筹谋,可保万无一失。”
皇后讽刺一笑:“臣妾的儿子是名正言顺的嫡皇子,他凭什么不能做太子?”
太后道:“世间之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皇后一怔,随即自嘲。
是啊,宫廷尔虞我诈,不过都是为了利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皇后轻轻闭眼,神色很快平静下来:“如此瞒天过海的计划,实施起来当真如此容易?”
“想容易也容易。”太后到底是从深宫勾心斗角中过来的,心态稳得住,“二十多年前,顾家和谢家的势力都不小,但哀家待在后宫的时间比你们多几十年,不是白活的。”
皇后沉默片刻,无法反驳。
事情发生时,她和顾贵妃确实都还年轻,论城府,论心计,论手段和宫里的人脉,自然比不上太后。
“那个孩子送到哀家手里时,脸色发青发肿,好不容易醒过来,哭的声音却很小,跟小猫儿似的,没一点力气,吃了一些牛乳,踏踏实实睡一觉之后,第二天脸色才好看许多,变化颇大,当时就算你在场,也不一定能一眼认出那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