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饭时,潘子钧跟父母说了此事。
永安伯夫人听完,面色一变:“你说什么?傅东城他真这么说?”
“嗯。”潘子钧神色阴郁,“他说东篱嫁人之后不宜抛头露面,铺子交给她不合适。”
永安伯夫人面色难看:“都是借口罢了。”
“你怎么不说是自己太贪心?”永安伯脸色一沉,不悦地看着她,“早就商议好的事情非要临时变卦,东城做什么决定都合情合理。”
永安伯夫人冷道:“你到底是谁的父亲?明明子钧才是你的儿子,你却句句偏帮别人,你以为我们稀罕娶他的妹妹?”
永安伯道:“当年两家定下婚事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对。”
“那是因为当年门当户对,而今傅家已经比不上潘家。”永安伯夫人冷笑,“让她添点嫁妆怎么了?她不该添吗?”
永安伯正要反驳,潘子钧忽然开口:“我今天在荣王府遇到了谢小国舅,他跟我说了一番话,儿子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望父亲给儿子分析分析。”
永安伯一愣,随即蹙眉:“永安伯府跟谢家素无往来,你怎么会遇到谢小国舅?”
“在荣王府偶遇。”潘子钧望着眼前一桌子珍馐,心头有种难以取舍的为难,“他的意思是,儿子以后若要走仕途,娶傅家女子会被人诟病,就算现在不说,以后也少不得有人说闲话。”
西平伯府已经逐渐没落了。
虽然还挂着个伯府的名头,可跟勋贵官宦已经渐行渐远,再过几年,所有人都会认为西平伯府就是个商贾之家,除非傅家幼子以后走仕途。
可傅家幼子年纪尚小,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
潘子钧想到自己以后入了仕,朝中上司或者同僚得知他妻子的出身之后,可能会对他抱以轻视、怜悯或者同情的态度,此时仿佛就能体会到尊严碎了一地的感觉。
“谢小国舅怎么会突然跟你说这样的话?”永安伯到底多吃几十年饭,对此感到不解,“谢家一贯是清贵门庭,不会轻易拉帮结派,更不可能在你一个尚未踏进仕途的年轻人面前,就如此毫不避讳地表达拉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