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目的,我不喜欢长篇大论,更不喜欢絮絮叨叨,你简洁明了地把事情说了。”
风轻尘轻轻摇头:“该说的事,方才白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下没有什么要说的。”
霍世勋双眼一眯,眸底迸发出冷冽的寒芒:“那你在这做什么?!”
风轻尘起身,抖了抖袖子,一派风轻云淡:“就在找霍将军一事上,在下与白姑娘有不同的意见。”
“在下认为,霍将军是只想偏安一隅,得过且过之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白姑娘却认为,将军有血有肉,堪称豪杰,坚持要来寻求与将军合作。”
“所以在下想过来看看,白姑娘冒险来寻找的伙伴,究竟值不值得她托付信任。”
霍世勋忽的笑了起来:“你这是对本将军用激将法呢!你以为本将军蠢么?看不出那白明微并非一般头发长见识短庸俗女人。”
“你说她会因为脑子一热,就来找本将军谈合作么?必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依本将军看,你们就是在唱双簧,想以此让本将军答应与你们合作,难为你们煞费苦心了。”
风轻尘挑唇:“一千年前,乱世烽火点燃山河,王师坚守北疆,就算身后的国家早已没了,他们始终镇守在边境,不让异族铁骑南下九州大陆一步。”
“五百年前,前朝老将窦将军,坚守无王的城,一守就是二十年,若非他旧疾复发去世,试问当时四国谁啃的动他?”
“前者忠于这片山河与百姓,所以哪怕国家已经没了,他们依旧没有从边疆撤回。”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人再怎么闹,也只是自家人的事,却容不得外族踏入这山河一步。”
“后者忠于君主,所以带着麾下残兵,守着一座无王的孤城,守着逝去的主人,这一守便是一生。”
“霍将军,一生啊!没有主君的老将,除了一面破烂的锦旗,还有渐渐逝去的年华,他得到什么?”
“当时四国,哪一国没有给他封王拜相的条件,没有承诺许他高/官厚禄?不弃沙场弃殊荣,独留白发生,他的坚守,是为旧主。”
“传说住在那座城的人们,时常会看到一道老迈的身影,指挥着麾下的灵魂,守卫着那座城。”
“那么霍将军,你忠的是君,还是这片山河与百姓?亦或者因为凉城的安逸,你早已分不清身为将军的职责,最后成为在权力漩涡中随波逐流的浮萍呢?”
说着说着,风轻尘笑了,却没再说什么,负手缓缓走向门口。
阳光刚洒落在他的白衣上,泛映着灿灿金光,霍世勋只觉得眼睛一花,就是这一晃神的功夫,风轻尘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来无影,去无踪。
直到确认他人的确已经不在此处,霍世勋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身法,会是他么?如果是,他为什么会成为白家军的军师?”
霍世勋擦了擦额头,才惊觉自己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