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把前因后果说了,只怕赵大人不会离开青州,如此一来,就违背了老丞相想要赵大人逃出生天的愿望。
所以哪怕赵大人多次乞求,她依旧死死地守着真相。
见她如此,赵清远不再为难,只是反反复复默念着几个字:“青州,秦丰业……”
片刻过后,他倏然睁大眼睛:“原来如此!”
赵清远看了一眼面前简朴的案桌,以及堆积如山的公文,还有身上这身由夫人亲自缝制的衣裳,最后露出一抹凄凉而决绝的笑意。
他起身从案桌后走出来,背对着靖心道姑负手而立,仰头看向那书写着“正大光明”的牌匾。
文人的他,身子没有武将那般威武雄壮。
但他的脊背却挺得尤为笔直,清瘦的背影,脊梁骨仿佛被什么撑起来,竟有着顶天立地的感觉。
靖心道姑是东极真人的爱徒,也是东极真人的心腹。
她在承天观什么人没见过,便是朝中那些领着武职的将领,她也都熟悉。
然而他却并不觉得,那些人的脊梁有多笔挺。
可这年轻的赵大人,温文尔雅的男人,却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做堂堂正正的男儿,什么叫做男子气概。
就在靖心怔神的时候。
赵清远忽然转身,撩起衣摆跪到靖心道姑面前,把姿态放得极低:
“小师父,我儿赵玉衡只有六岁多,他还只是个孩子,还不到承担责任的时候,能否请小师父带他离开?”
靖心道姑怔住了,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扶:“赵大人,您这是?”
赵清远没有起身,而是情真意切地向靖心道姑陈情:“清远自幼丧父丧母,能十年苦读,考取功名,全仰仗恩师照顾。”
“在清远的心底,恩师如同再造父母,他对清远的教诲与恩情,清远永生永世铭记于心。”
“清远感念恩师在这危急时刻,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给清远预警,但是清远只怕要做一回坏学生,这次不能听他老人家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