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俞家连带着寿家我真是惹不起,黑白两道、军政学商通吃,一代门阀啊!”郁金打量着俞曜的办公室,玩着地球仪,继续说:“我在上海同文书院读书时就喜欢地球仪,穷学生没钱买,俞校长办公室这个更好看!”
“有事说事!”
“你家表兄寿军门前几日又险些踏平我老窝,说我拐带你家孩子,三年前的事,翻旧账到今天……”
“你又派人接近阿昭和阿琛了?”俞曜多年从教治学,周身儒雅的气质中此时透露出难以言明地严厉,摄人的气魄和风骨展露无疑。
“没没,我的人哪里还敢招惹你们俞家和寿家的小少爷?听说好像是寿家小少爷寿绍琛离家出走了,寿军门才拆我的门……要我说,寿家的小少爷不服管,不如交给我,保管……”
“你再敢动我家的人”俞曜打断郁金的话,然而俞曜的话也没说完,郁金急忙说:“不用说后面的,在蓝衣社时就知道你的手段,啧啧啧,我服了,寿家小少爷寿绍琛命贵,你们家俞昭小少爷命更贵!”郁金顿了顿,继续说:“对了,就是不知道俞晖少爷是不是同样命贵,毕竟是捡来过继的……”郁金掏出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黄金打火机,抽了一根三炮台香烟。
“你说什么?”不怒自威的语气,俞曜望向郁金。
“前几个月令弟俞晖的救命之恩,我还上了!”郁金扔下一个不起眼的信封,转身出门后,又折了回来:“当抹布擦血的不止我一个,俞校长抓紧!毕竟现在只有我知道党务调查处在哈尔滨的新‘联络人’是俞晖。要是别人查出来……那就不好说了……我这里只能保证,我不动手!你们家晖少爷是个稳妥的,死了可惜了。再赠你一条消息,小日本的情报组织特高课渗透到香港大学了,俞校长多加小心。”
俞曜看完信,问了句:“你们党务调查处在哈尔滨的新‘联络人’是我二弟?”
“交通线信息泄露,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上头有人要动。可俞晖半年前好巧不巧的救过我一命,我不得不跑一趟还了这份情,就当还债了。”
“还债?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还?”
“分身乏术,上海那边有赤匪痕迹,上头严令死查到底!”郁金用袖子擦擦俞曜桌面的地球仪,接着说:“当然不只还债,俞校长,哈尔滨站信息泄漏的叛徒还没找到,要是您二弟这个长袖善舞的新“联络人”实际上就是投日叛徒,还麻烦您大义灭亲!说句实在话,俞晖绝对是有智谋的青年,你得防着他别被特高课收买了,重要的是可别被赤匪收买了,毕竟这次交通线出问题的不只我们,赤匪那边先出的问题,要不上头也不会这么急着擦去着滴血。俞晖少爷如果不是“转变者”,您是收归麾下还是像俞昭小少爷一样逼他悬崖勒马,看您本事了!”
“大义灭亲?”儒雅严肃的俞曜说话声音始终不大,然而此时语气里总是让人觉得多了几分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