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俞灿一个人坐在后面,俞曜坐在副驾驶,俞晖开车。
沉默了很久,俞曜回头扫了一眼俞灿通红的脸颊,俞灿下意识瑟缩,但目光尽是不服和愤慨。
许是懊悔打重了,更多的是不该当众让幼妹难堪,俞曜说:“丁副院长的妻子在长春被日本浪人所辱,投河自尽!”
俞灿闻言愣了愣,似是想通为什么一个世家文人能说出那样不得体的话,那样不得体的字眼。
更是想通了长兄的这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俞灿自己满腔愤慨,长兄也是世家文人,学者变政客,却不得不为心中不屑不愿的难违之事,他的满腔愤慨又有多少呢?
今天怕是不好善了,会不会很疼?
俞灿之前分析,自己也许怕的不是疼,只不过是耻辱感,今天突然觉得,自己也怕疼,更怕羞,但实际上最怕的是家人失望,而自己达不到他们的期望。
心理学研究的很透彻,俞灿总是将自己的身体看作是台精密的医学机器,今天也会因为害怕而出汗,双手交叉紧握,时不时搓搓手心。
俞公馆门口,俞晖下车,俞曜依旧坐在车里。
俞晖拉着俞灿说:“回家吧,把你脑袋上那个纱布拆了吧,捂着不热吗!”
俞灿耳朵微红,被二哥看穿了,毕竟他当年是医学生转工科和经济学,俞灿瞟了一眼车里,想知道大哥如何发落自己。
俞晖叹口气说:“我的小姐啊,你几天不作祸,你是皮痒是吧?先回家吧!去哪儿等着你自己知道!”
俞灿舔舔嘴唇说:“知道!但是我要说清楚!因为我打架,学生受伤了,罚我,我认!后面因为那个丁家父子的话,打死也不认错!我现在遗憾怎么只打到了鼻子,就该再补上两脚!”
“丁先生比长姐还年长几岁,你的尊重和教养呢?”俞晖动气。
俞曜闻言摇下车窗,还没开口,俞灿知道长兄动怒,只一个眼神就吓得俞灿撒腿就跑,俞晖空抓了一下没抓住。
俞晖苦笑着上车,系好安全带,给车掉头,严肃说:“哥,家里还出什么事了?”
俞晖从看见长姐的司机开着政府的车带着俞曜来学校,就觉得心头一震,有什么大事发生。
俞曜微微闭眼喉结微动仿佛咽下泪水,说:“梅姨……梅姨走了,长姐也受伤了。”
俞晖回头:“什么?”
“要么把车停在路旁,要么看前面开车,华山医院,我慢慢讲。”
“好,我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