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儿认罪,要比她被官家查出来,还让她痛苦万分,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就这样毁了,她还拿什么去与方锦音斗!

“不……不是的……不是的官家!”

贤妃想要走过来解释,却被海公公拦住了去路。

海公公轻轻摇了摇头,叹道:“贤妃娘娘,事情到底是不是祁王殿试所说的那样,官家查清的!”

景德帝也没想到萧正祁会出面认罪,看着他那如同死鱼般没有生气的眼睛,景德帝的心中并不好受。

若不是纪荭,他这个儿子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是纪荭毁了老七的一生!

景德帝眸光如刀地朝贤妃扫了过去,面无表情地道:

“将他们母子带下去,事情移交给大理寺去查,该论罪的论罪,该受罚的受罚,朕,绝不姑息!”

景德帝又看向了陈大学士,“这案子太多疑点,朕并没打算声张,陈大学士真是好大的本事,听到风声,就跑朕这里来下雨了!今儿要逼朕废后,明儿要逼朕立黜,这皇帝你来做好不好?”

声音一落,他便愤怒地将面前碗碟全都挥落,那些瓷器瞬间碎了一地。

陈大学士不敢躲避,直挺挺跪在了瓷器碎片上,抖着声音道:

“是老臣糊涂,老臣没有搞清状况就来禀报官家,老臣罪该万死!”

另外几个大臣见大势已去,哪里还敢坚持,立即与陈大学士一起跪在地上向景德帝认错。

景德帝阴沉着脸看着那些人,对墨归道:

“都带下去仔细查,朕还健在,就如此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朕要看看他们到底收了多少好处!”

几人脸上都透着青灰的死气,在景德帝盛怒之下,他们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

侍卫要将陈大学士带走时,沐云书走到他身边,沉声道:

“陈大人,据本宫所知,您当年与贤妃娘娘订过亲事,她悔婚再嫁,您为何还要帮她?”

陈大学士眼底有惊讶闪过,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与纪荭年少时定过亲的事也不是秘闻,只是这些年他们二人在明面上没有半分交集,所以他以为这件事早已经被人遗忘了。

“悔婚?”陈大学士嘴边露出一抹讥讽,好像什么宝贵的东西被人亵渎了一样。

“微臣收到密报的确有些鲁莽,可殿下莫要将臣想得那般龌龊,臣只是为大奉江山着想,所做一切都无关私人过往!”

沐云书看着陈大学士倨傲的仰着下巴,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世上最可悲的人,就是自欺欺人还要自我感动的人!陈大人,你莫不是以为贤妃娘娘是被迫嫁给父皇的吧?”

沐云书那怜悯的眼神让陈大学士的心瞬间一抖,只一瞬间,他心中一直坚守的东西轰然崩塌了。

“臣……臣不清楚殿下在说什么,臣对官家的忠心可昭日月,今日只是想替官家清除隐患,让官家早些立下储君,安稳民心!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陈大学士解释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他慌乱的样子,已经将他内心的无助暴露无遗!

景德帝眼里也闪过一分了然,他当年知道纪荭定了亲,承诺过会替她向陈家解释,可纪荭却说她无意陈家,失掉这亲事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将两家人都玩弄在掌心里,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陈丰,朕若是强人所难之人,你们这些打着劝谏名义,逼朕妥协的臣子,脑袋早就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