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牧野还是摇头,他狞笑一声,看起来有些惨:“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随即他要跨出门去,可在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时,又穆地顿住了。

背影在我的视线里僵了许久。

突然折身返回,他跪在蒲团上,冲着佛像磕了一个头——

我惊愣了一瞬。

不是不知道他对神明嗤之以鼻,因为驰骋沙场的将军,若是信奉神明,等于违背天性。

萧牧野不信佛。

可他居然在佛祖面前磕了个重重的头。

至于他求什么,我无从得知。

大概是保佑孟冬宁平安顺遂,怀胎顺利吧。

只有孟冬宁能令他柔软,不是么?

起来时,他抓着那几本经书,和已经很旧很旧的香囊,迈步离殿。

脚步匆匆穿过另外几座殿宇,停在那颗许愿树下。

长风不停地吹,撩起他的袍摆。

他站在树下仰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仰头,望着我曾经系过的红绳位置,时隔一月,满心荒凉。

我想,过去的就算了,如果菩萨有灵,保佑我早些投胎,我要给爹娘恕罪,这次,就不要再遇见萧牧野了。

我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甚至近些年灾荒战乱,都城附近的流民我都出力安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