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陆凝也的神情莫名一紧。
很奇怪,小的时候我总是怕他,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我怕,他蹙一蹙眉我怕,他训诫亦芷的时候我也怕。
不知道怕什么,心里清楚他不会伤害我,又奇怪的总是胆怯。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宿命感。
但我现在不怕了,陆凝也的心思好像澄澈了起来,我不再是孩提时时时仰望他,妄想揣测太子哥哥在想什么的人。
以往总觉得他强大,觉得他坚不可摧。
但怎么可能呢,人都是血肉铸就的,他再如何厉害,在云苍也没有只手遮天的地步。
何况是争这输赢,何况陆衍从未偏心到他身上半分,甚至防狼一样防他。
久而久之,或许陆凝也早就习惯了破釜沉舟的行事风格,习惯了将后顾之忧先安置好,这是他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可你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的声音也不自觉染上一丝泣意。
陆凝也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艰涩难言的模样:“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没来得及答话,他继而道:“不是小孩子了,也被骗被伤害过,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同样背信弃义地欺骗?”
他说的对。
他说得对。
商人重利,无利不往,说到底是心中欲望使然,想要和得到总有取舍,用条件交换条件。
政治就更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