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说不说都可以。”
“啊?”
周楠微微一愣。
周不器道:“《论语》里说,孔子入太庙每事问。大概意思,就是说孔子是一个祭祀专家,他什么都懂。可是他每次去一个祭祀场所,每件事都要认认真真地问,这是什么规矩那是什么规矩。每个圈子都有很多的礼仪和规矩,而这些礼仪和规矩都在随时代而改变。礼仪的原初是什么?在我看来,就是诚。”
周楠差点晕倒。
什么莫名其妙的?
周不器接着说:“程朱理学对此延伸,提出的是‘每事敬’,你要对每件事都有一份尊敬。比如你去某一个国家旅游,你心里有一份敬意吗?你尊敬人家吗?你觉得朋友的裙子丑,你可以先问问,了解一下对方的审美标准,万一她真的是疏忽了呢?带着敬的心思,每事问。”
周楠迷迷糊糊,“哦”了一声。
周不器瞥她一眼,很平和地说:“同样的道理,适用于任何一个方面。娱乐圈的丑闻很多,这我们都知道。你要当演员,首先就要对这个行业和这份工作有一份尊重。尊敬一份工作,不管是潜规则还是明规则,都要有这份诚心在里面。否则,就算你嫂子能保护你,不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受欺负,你也很难在这个行业里脱颖而出地走出来。”
周楠试探着说:“也就是说,只要我能保持一份真诚,一份对别人的尊重,问心无愧,不管怎么选择都可以?”
周不器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如果你这么真诚,对方还因此生气跟你疏远了,说明这个人根本不配跟你交朋友。”
石婧琳哼道:“楠楠,别听你哥的。真诚如果有用,哪还有那么多唯利是图?你哥要是真那么真诚,还能真……”
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晚上,周不器在书房里简单处理了一下文件,然后被石婧琳叫过去泡澡。
“咦?就你一个?”
“宝珊刚走。”
“她怎么走了?被你吓跑的?”
石婧琳白他一眼,“她去跟薛姨妈说美容院的事了。”
周不器进浴缸里,跟她一起泡了一会儿,问道:“吃饭的时候,你欲言又止,要说什么?”
石婧琳掐了一下他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嗔道:“真诚和利益是捆绑的,现在这种环境下,哪有绝对的真诚?尤其是在娱乐圈里,你别把楠楠教育成傻白甜。”
顿了一下,她也毫不掩饰地坦言道:“我会心甘情愿地这样跟着你,可不是被你的真诚打动的,是你的实力。我相信温老师和宝珊也都差不多。眼下这个年代,自身利益比真诚重要多了。”
周不器闷闷不爽。
石婧琳嫣然一笑,“你应该高兴才对。”
“嗯?”
“真诚可以改变,可是利益不会。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强大,你的利益足够大,谁也不会背叛你。管你十个还是二十个,大家都会视而不见。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
“对。”
“我在前面辛苦努力,你在我后面捡现成的便宜?好你个石婧琳,原来你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