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居到这里后,二老还是第一次这样颓然、悲伤、无奈、愁苦。
东溟子煜本来想提分家,过不一块儿,就分开算了,看到二老这个样子,就将话咽了回去。
翌日就是大年三十儿,虽然家里始终盘旋这一种压抑的气氛,但年还得照常过。大家都选择性忘记东有银的事,在尴尬的和谐中,欢欢喜喜地过大年。
初一来拜年的人,那笑容里也多了些内容,眼神儿在东有银的脸上飘啊飘的,但都默契地不提可儿的事。大过年的,可别被钱老太给打出去,明年还得继续依靠这一家人赚银子呢!
东有银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脸上一直挂着笑,和和气气、欢欢喜喜地,照顾孙氏也挺尽心的。
只是孙氏还是老样子,脖子还不能动,目光呆滞,不言不语,不知饿不知渴的。有颈托也不起来活动,只有要拉尿的时候,才会下炕。
钱老太强颜欢笑,嘴唇上,舌头上,起了不少火泡,几天来没吃什么东西,强撑着没躺床上。大过年的不吃药,上官若离只能冲蒲公英菊花茶给她喝,炖些清淡的汤水给她温补着。
反正是,这个年都没过好。
上官是见凌月和五郎都蔫蔫儿的,心疼地不行,给了他们大红包,道:“你们家这才几个人?就这点事儿就闹得鸡飞狗跳的了?那些大家族,每一房妻妾仆人二三十口子,糟心事儿多了去了。若都这般想不开,当家人还不愁死?”
又埋怨东溟子煜道:“你们也是,家里这些破事,让孩子们听什么?平白糟心!”
上官若离笑道:“他们也不小了,该知道些事儿。家里以后越来越好,遇到的事儿也会越来越多,孩子们也得长些心眼儿,比傻天真好一些。”
上官是道:“也是,至少等小子们再遇到可儿那等带着风尘味儿的女子,能知道不是好人家的女子,不会晕头转向地让几滴眼泪、几句甜言蜜语给哄住。”
五郎数完了荷包里的金豆子,仰着小脸儿道:“曾外祖父,我就不会上当!我一看那可儿就不是好人!”
上官是忍俊不禁地捏了捏他的小胖脸儿,“真是聪明的好孩子!以后要尊重正妻,身边人也该由正妻安排清白女子。”
上官若离对妾天生反感,岔开话题道:“他还小呢,听不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