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的夫妻,再见的时候早就已经是物是人非。
永昌帝踏进太极殿的时候,一时竟然有些近乡情怯。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他们夫妻刚到漳州时候的窘迫。
那时候他是个不受宠的藩王,分到的地方也是破落的渔村。
时不时的有台风,冬天的时候又冷的半死。
他刚去的时候,甚至连一座王府都没有,是带着柳王妃一道住在福建总督府里的。
直到他励精图治,建造海港,清除倭寇和海匪,终于站稳了脚跟,才在三年后拥有了属于他的闵王府。
就算是王府,那也不是别的藩王那样红墙琉璃瓦,只是就地取材,用当地的粗壮的木头和青砖搭建,王府也不雕梁画柱。
这些日子,好像一转眼就过去了。
可其实却又那么长,他眼里已经有了泪水,迈步进门踉跄着喊了一声:“晚吟!”
柳王妃两鬓已经有了白发,身形却一如多年前般清瘦,见到永昌帝,她转过身,眼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过了好一会儿,才跪下要行礼。
永昌帝哪里能让她跪?当即便大步上前一把搀扶住了她,欣喜若狂:“晚吟,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没死!”
相比之下,柳王妃的态度就要显得冷淡许多了,她不紧不慢的将永昌帝轻轻推开,看着永昌帝笑了笑:“圣上还是那么年轻,臣妾却已经老了。”
是的,相比较起来,现在的永昌帝虽然已经将近六十,但是除了两鬓有些白发,总体看上去却仍旧还是比同样年纪的人要显得年轻许多。
可柳王妃却不同,她脸上的褶皱还有手指的粗糙,无一不在体现她的衰老和沧桑。
永昌帝顿时有些绷不住,哽咽着问:“晚吟,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朕?朕这么多年,一直在派人找你,可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回来?
柳王妃立即反唇相讥:“陛下身边还有我的位置吗?陛下有了新的皇后,立了太子,也有了新的宠妃,江西距离这里,隔着千山万水,臣妾带着弱子,如何能够历经艰险回得来?”
字字如刀,戳的永昌帝心中血肉模糊。
他攥住柳王妃的手急忙解释:“晚吟你听我说,皇后是朕没有办法!但朕心中一直有你,为了你,朕才会如此宠爱柳家和晚秋,朕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你.......”
柳王妃冷笑了一声甩开了永昌帝的手:“圣上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当年臣妾进京的路上遭遇的劫匪是不是真的劫匪,大家心知肚明!您刚才问我,这些年为何不进京来找,我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