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儿走到禾草跟前,福了福身子:“先生可否再留滞一会儿,随我去母妃那里,是这样的,我母亲有一件域外进供的月光纱衣,不小心勾刮了,若是其他衣衫破损了就破损了,只这件纱衣,自带异香,轻如蝉翼,月下隐有光华流转,十分难得,弃之可惜,还请女先生过去一趟,看看能否修补。”
“既然是王妃相邀,怎敢不从,只是纱衣的破损非刺绣可补,只怕我去了也是无用的。”
“那不打紧,女先生去看了再说,能补最好,若是不能补,也不妨事。”
禾草随段月儿往王府后院走去,二丫紧随其后,一刻不敢离眼,平日她虽爱玩,真到用处时,绝不含糊。
又过了几个回廊,到了一处阔大的庭院,也不通报,段月儿带着禾草径直揭帘而入。
“母亲,我带了女先生来。”
庆王妃,放眼整个北楚国,都是十分尊贵的人物,禾草预想中应是珠翠满头,端坐于上位,两边奴仆环伺。然而,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一个方桌边,围坐了几个抹牌的妇人,周边还围站了年轻的媳妇、丫头子。
其中一皮肤白皙长形脸的妇人,一身衣衫古朴低调,却难掩贵气。
妇人见了段月儿,又转过眼看向禾草,不着痕迹地打量一遍,再转看到牌上,把牌一推:“胡了——”
另几人打趣道:“王妃今日手气好,咱们给了钱走人,否则输得老脸都没了。”
说罢,一圈人笑了起来。
“你们几个老货,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快快拿钱来,我还不知道你们,一个赛一个会哭穷。”
陪庆王妃摸牌的几人皆是府上有头脸的嬷嬷,个个儿手里富得流油,比外头的大户人家也不差什么,在外头都购有私宅的。几人都是有眼色的,不用等人吩咐,找由头散去了。
“母亲,这位是禾娘子,教授女红课的先生,您不是说等课罢了,让我引了来,现在人来了。”段月儿走到庆王妃跟前。
庆王妃看向禾草,笑道:“劳这位娘子跑一趟,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