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他的名字

软胭香 随山月 1826 字 1个月前

男人话音才落,跪伏的宫人们全都忍不住颤抖哭泣,庭狱那是什么地方,专门惩治宫里犯事之人,进去了不丢半条命别想出来,就是出来了,也是做着最脏累的活计,从庭狱出来的宫人,基本活不久。

“陛下,不是奴婢们不愿跟,是禾夫人不让奴才们跟……”

宫婢正说着,一个纤纤人影走进殿中。

“啊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跪了一地?陛下,我宫里的婢子们做错事情了么?”禾草眨了眨眼,“她们不过是些下人,若她们做得不好,肯定是我没教好,陛下莫要生气,处罚我这个头子就是了。”

魏秋一改刚才冰冷的态度,起身走到她身边,笑道:“小事而已,就是问了几句话,何来的处罚。”

说罢睇了一个眼色给内监,内监朝宫人们挥一挥手,凤喜宫的宫人们忙起身,退了下去。

“跑去哪里玩了?”

说话间,男人朝禾草伸出手,就在快在碰到她的嘴角时,女人下意识退后一步,呵笑了一声,抬手将嘴角的黑痣撕下。

“我去沐池监工,怕那些工匠们躲懒不好好干活。”

“再别去那边,都是些粗鄙之人,有专人监工,不必担心。”

女人听了便不再说话,微垂着颈儿,静静地站着。

至晚间,膳房摆上饭菜,魏秋见她默默咽着饭,也不同他说话,他说一句,她只微微点头做回应。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到底怎样才能讨你欢心,你告诉我。”男人说道。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很好,小妇人没有任何不知足。”

魏秋眼神暗了暗:“你和大哥哥在一起时不这样,我永远替代不了他,是么?”

原来的你像月亮,有自己的光,不那么刺眼的清亮,不像现在这样,浮于表面苍白无力地笑,这句话魏秋并未说出来。

禾草看着手边的鎏金盏,看着盏中的金波,复又从那醇酿中抬起眼,眼角仍是温柔:“秋哥儿,你就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他是个混蛋,但你不是,你比他更好。”

男人一怔,秋哥儿,她有多久没这样亲切地称呼他了。

魏秋苦笑一声:“他是混蛋,我比他更好,可你仍是喜欢他、偏向他、选择他,对不对?”

禾草微笑着点了点头:“纵然他走到天涯海角,我的心仍在他身上,他甩不掉我,我跟他之间始终有一根线牵着,这根线未曾断过……”

他们瞒过所有人,却瞒不过她,魏泽现在还年轻,就算中了慢性毒,也不该这个时候身死。

夜深之时,女人掌着灯烛,坐到罗汉榻上,看着榻几上的棋盘,那棋盘上布着黑白子,这是那一晚,他同她下过的连珠棋,她按着记忆中的样子复盘。

女人抬起头,看向对面空落落的位置,又收回眼,月上中天,殿中人烟寂静。

她不敢躺下,准确一点说,她不敢睡去,不知怎的,她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有两次睡到午时才起,并非懒睡,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好似困在一个黑魆魆的盒子里,找不到出路。

有一次她交代女官,若她再出现这类情况,就叫醒她,事后女官一脸惊惶地告诉她,叫了几次,如何都叫不醒,最后还是她自己醒来的。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魏秋,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过着禾草的话,她说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可是她不知道,他情愿做大哥的替代,然而在她眼中,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大哥罢。

次日一大早,凤喜宫的宫婢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寝殿,最前面打头的女官抬起手,身后宫婢们排开,躬身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