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掌握着主动权的胜利者在无情的嘲笑着他的手下败将，享受这份愉悦而已。

披着暗红色鳞甲的庞然大物静静伏在大地之上，如同一座沉睡的孤山。

风声停止了，雷鸣般的呼吸也消失了。

明知这是一个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深渊，但他却不得不走上。

“嘛，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你们的母亲是双胞胎姐妹，你们长得像也正常。”

任以道的笑容灿烂，简直就像是乐于助人，以帮助他人为人生价值的大善人。

“说了这么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证明两件事。”

修长的手指在身下的鳞甲上轻轻摩挲，发出微微的响声。

在大脑被吞噬了大半，连蕴含在其中的灵魂也被蚕食后，它仍然活着。

它也无法回答。

比起善心大发的无私帮助，楚海仁更能接受这个说法，点头道：

“……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而在此之外，在你的心底还埋藏一个最深最大，从未跟任何人吐露的梦想。”

手掌在面前挥了挥，任以道驱散了身前的烟尘，来到了楚海仁的身前，感叹道：

“虽然你藏得很快，但我还是看到了你的一部分记忆。”

他很开心。

不过，为了不吓到对方，任以道决定妥协一下，给他一个能够接受的说法：

理所当然的，巨龙没有开口。

烟尘尚未消散，红龙的身影就从坑中爬了出来。

问完这等诛心之言后，任以道直接哈哈笑了起来，摆手道：

“哈哈哈，开玩笑的，你其实不用回答的。”

“你那时候虽然还小，但已经明白，那就是你的命。”

嗡——

任以道站起身，在巨龙的头顶一步步走到了头顶。

“他死，你活。”

“你想要什么？”

“不回答吗？”

咚咚。

“说起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样，我这次帮你在这次大赛中脱颖而出，让你在楚家取得更高的地位。”

“太震撼了~”

灼热的高温气浪从巨龙的鼻腔喷涌而出，熔岩一般的吐息从嘴巴的缝隙中流淌，融化大地。

它的眼睛闭上，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从鼻腔中发出的轰鸣声证明着它还存活着。

它振动背后的双翅，腾空而起，脱离大地冲向高空。

“成为东荒真正的王。”

在这个幻境之中，他根本就做不到。

万籁俱寂。

虽然那位杨教授是位无可争议的畜生，但他确实也帮助自己解决了幻觉的问题。

任以道自信地笑道：

“你那时候，是在悲伤吗？还是说，是在开心呢？”

它咆哮着，用爪子摧毁身前的大体，用吐息将局势融化，用龙尾将地面抽碎。

“作为庶子降生的你，从小不受到父亲和亲人的待见，只能看着你那身为嫡子的哥哥享受众人的围绕。”

然后，在最高处猛地收起翅膀，再任由身体落下，坠向大地。

“这样吧，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

“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成为了他的影子，一辈子只能为了他而活。”

楚义平这边和蔼可亲，但姜明智却并没有领情。

黑袍的少年从中漫步走出，笼着手在巨龙的鼻尖上站定。

“是在为了兄长的牺牲而感到哀伤？还是为了他的夭折而激动。”

这是最保险的做法，但在此刻却是最不现实的做法。

在自虐一般的疯狂折腾之下，身上的鳞甲破碎了大半，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液。

但最诡异的，莫过于它的眼眸。

这是楚海仁为了达到自己目标目前最需要的，他不会拒绝。

而是鱼都落入了鱼护中，他还要再继续榨取更多的收益。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楚义平。

“当他推开你，为你挡住那道箭矢的时候，你心底在想着什么？”

嗖——轰！！！

“你想让父亲的眼睛真正地看着你，而不是看着一个早就逝去，缠绕在你身上的倒影。”

“相信我，我能给你提供的帮助，一定超乎你的想象。”

自己的真身已经被识破，继续伪装也毫无意义。

“心里舒服多了？”

这句话说出，巨龙的呼吸、心跳等等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或许就会一直这样，保持着这幅悲凉的模样一直到死亡降临。

“你先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他说：

“我一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