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随着风摇摇晃晃,男人点了支烟,渺渺的雾气氤氲在眼前,朦胧了他精致的脸庞,几乎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情。
沈律言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跑这一趟。
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可能真的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病得这么厉害,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沈律言觉得这不过是他心血来潮时才有的同情心,以后就不会了。
抽完一支烟,男人开车去了市中心医院。
江稚在听见他来医院的消息后,瞌睡彻底消失,从忐忑紧张到心生不安,护士这个时候正好过来帮她换药,找到了血管,针扎的却不是那么准。
江稚疼得嘶了一声,护士连忙说抱歉。
江稚说:“没关系,我的血管本来就有点细,不太好弄。”
戳了两三次,才顺利扎好针。
夜半三更的急诊科,病人也不多。
沈律言裹挟着外面风雨潇潇的寒气走了进来,似乎是心有感应,江稚恰好抬头往门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身姿挺拔,一身黑色大衣,气质冰冷。
沈律言孤身前来,没带保镖。
江稚默默蜷缩了拇指,微微抿了下唇瓣,抿出了淡淡的唇色,“沈先生,你来南城是有事要办吗?”
沈律言刚想说不是,但又不愿意承认。
他思考半晌,“嗯。”
江稚顿了一下,垂下睫毛挡住眼底的失落,她紧接着小声开口问他:“那你几号回去?”
沈律言原本想明天一早就带她回北城,看她病恹恹的可怜样子,心也软了几分,“后天。”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补充道:“你和我一起。”
江稚在他这里,选择的权利一向不多。
她点点头,想了想那个时候她应该也不发烧了。
这场病来得匆忙,她毫无准备。
江稚怕沈律言等的不耐烦,她说:“护士说我吊完水差不多也天亮了。”
她的意思很委婉了,沈律言嫌无聊待不住就先回酒店休息。
他能顺便过来看她一眼,已经很让她意外。
江稚并不贪心,不想求的更多。
也根本不敢往另一方面想。
比如他现在是不是对她不只是普通的下属关系?
有没有可能,已经有了万分之一的悸动呢?
沈律言拖了把椅子落定在她身旁,男人缓缓坐下,周身偏有莫名的压迫感,他淡淡开腔:“不急,慢慢来。”
江稚闻到了冷淡的烟味,她的嗅觉一向灵敏,尽管她不喜欢烟味,但也没那么讨厌。
沈律言也不常抽烟,除非是遇到很棘手的烦心事。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稚也就没有再和他客气。
生病了有人陪在身边,总比孤零零的面对要好。
江稚不是很主动的人,沈律言的话亦是不多。
两人坐在一起,却没什么话好讲。
江稚怕尴尬,只能低头玩手机,消消乐游戏玩到没有复活次数,手机也快没电了。
她关了手机,忽然间想去上厕所,又有点不太方便。
她神色踌躇,男人用低哑的嗓音问:“怎么了?”
江稚用咳嗽来掩饰她的不自在,“没什么。”
再忍忍吧,总不能让沈律言帮她拿着吊水瓶送到洗手间的门口。
江稚硬是又忍了十来分钟,她实在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