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江稚又烧了起来,低烧反反复复。
沈律言几乎没怎么合眼,不敢让她吃很多药,只能先用物理方式给她降温,用酒精帮她擦拭身体。
等到天快亮了,江稚的体温才逐渐平稳。
沈律言一夜没睡,眼睛里熬出了明显的血线,他索性也不睡了,轻手轻脚下了床,去浴室用冷水洗了脸,镜子里的男人,五官拼凑的这张脸,冷峻精致。
沈律言用漠然的眼神望着自己,眼珠漆黑,如湖水般幽深,幽静深沉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平静、理性。
这两个词很长一段时间是沈律言的座右铭。
平静能让一个人保持理性。
理性会让他站在永远都不败的上风。
十七八岁的少年,其实也不是自在如风的肆意少年。
只不过外表向阳的热烈伪装了内里的冷漠,那段时间的他是外热内冷的人。
人都在不断的往前成长。
沈律言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共情能力,他以前觉得很好,不会有过多的麻烦。
现在他有一点痛恨自己太过冷酷的情绪。
明明晚上那几个字要出来也不难——
【我爱她。】
但是他就是说不出口。
说服不了自己欺骗自己。
沈律言眼眶胀得难受,他用冷毛巾敷了片刻,再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还是那个冷得不近人情的男人。
江稚因为发烧感冒,也没睡好。
她很久没有发烧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床头柜的保温杯里装了大半杯温水。
江稚慢慢坐起来,抿了几口温水,唇瓣才没有刚睡醒时那么干涩,她昨晚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半夜热得难受,嘤咛着快要醒来的时候,有人在帮她降温。
该体贴的时候,沈律言确实很体贴。
他愿意对一个人很好时,真的很好很好。
好的心甘情愿为他付出所有,沉沦在他编织的美梦无法自拔。
他及时抽身,又能做的干净利落,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自作多情。
江稚起床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看见酒店房门旁边放着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