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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宝的船沿着淮河一路向北前行。
离开江南郡后,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们到益州时,发现益州很繁华,李大宝带着大量的丝绸去马行租了十来辆马车,找到一个人多的地方叫卖布匹。
益州的老百姓见惯了长长的马车队伍。
作为大城,来往的行商多的是,见怪不怪。
可他们还是头一回瞧见拉着大商队摆地摊的。
这倒是吸引了不少人。
“你们这么大的商队还摆摊?”
一位婆子好奇问道。
李大宝憨厚道:“大娘您不知道,我们是千辛万苦从江南郡逃出来的,带了一船的布过来,身上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只能先卖点布回些钱,也好找个地方住。”
“江南郡?那不是被叛军占领了吗?你们是叛军?!”
围观一个老汉惊呼。
其他人纷纷警惕地看着李大宝一行人。
李大宝赶忙摆手解释:“我们不是叛军!我们是淮安县的人,这些布匹都是难民织成的,他们还指望我们卖了布带粮食银子回去活命。”
“我们淮安县和府城还没被叛军占领,不过叛军经常来攻打,我们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只能咬牙试着冲出封锁。”
李大宝为人憨厚,大家看他说得真诚,信了他七八分。
“那么多县都沦陷了,你们淮安县还在坚守,真不容易啊。”
“听说叛军占领哪儿,就在哪儿杀人放火,还糟践女子?”
外面的人听到不少风声,如今遇见从江南郡出来的人,赶忙问起来。
李大宝叹口气:“跟着我的这些兄弟就是逃难到淮安县的,他们比我清楚。”
怕带太多人到益州城让大家恐慌,李大宝只带了二十来人。
最近这些日子在船上没吃好也没睡好,跟着他过来的二十来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满脸胡渣,脸上都是疲惫。
益州城的老百姓看到他们就连连摇头。
“受苦了啊。”
“打仗苦的就是老百姓。”
“你们不容易啊,还在坚守。”
李大宝苦笑:“没办法。”
他们真要是投降了,根本没好结果。
不过他这个话听在益州城老百姓耳朵里却有别的意味。
守孤城肯定难呐。
那些叛军可不是善茬,都是只顾着自己享受的一波人。
本来也是老百姓,可真正占领江南郡后,比原本的官府还凶残。
一开始说话的老婆子啧啧两声,指着一匹烟色的棉布问:“你这一匹布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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