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鼻腔里，嘴巴里，耳朵里都是水。

落水的时候，他还紧紧抓住妹妹的手，但是落入水下，就再也找不到妹妹了，他想睁开眼睛，可是水拼命的往他的眼里灌，眼睛又酸又疼。

要没有呼吸了。

他身子从很重，变得很轻，他想，他死了，就没事了，后娘和爹可能好好过日子了……

他和妹妹也可以去找自己的爹了。

他和妹妹死了。

死去之后。

他的灵魂却一直飘在空中，妹妹的却没有，他找了很久，妹妹也没有找到，一个人又孤零零的飘回了军区。

他看到，出任务回来的爹和娘在吵架，爹说离婚，很快那个老太婆又来到了家里，她让娘卷走钱逃跑。

娘照做了。

但是钱很快就被老太婆骗走，而那个坏娘，也被老太婆和他的三个儿子一起卖到了山沟沟里，嫁给了一家子老光棍。

那几个老光棍都很坏，每天都把她打到半死。

虽然星星很恨她，但是看她被刀砍的皮肉模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上前帮忙，可是他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阿飘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周瑟瑟的身上穿过，眼睁睁的看着周瑟瑟挨打，却无能为力。

后来。

周瑟瑟死了，她第一次抗争，从这个家跑了出去，摔死在了山崖下，星星看着她的魂魄也从身体里出来，两个魂魄在空中面面相觑。

周瑟瑟没有脸见星星。

星星冲她微微一笑，周瑟瑟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星星想，这就够了。

他飘着去了阴曹地府，过奈何桥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和妹妹会幸福的。

星星忽然睁开眼睛。

这个梦太真实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妹妹，妹妹睡得像小猪一样，侧着身子躺着，两只小手合起来压在自己的脸上，脸上的肉肉都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