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高呼,就像久旱的雨霖,瞬间把疲倦不堪的队伍浇活了。
“到了!我们终于到了!”
他们欢呼起来,急不可耐地停下休整。
许澄宁趴在溪流边顾不上冷狠饮了几口水,用手巾把灰扑扑的手脸擦了又擦。
“比我想的辛苦太多了。”许澄宁仰躺在岩石上叹气,“做人啊,大话不能说得太早。”
她转头看许灿星整张脸浸到水里,咕噜噜地冒出了无数水泡,便问道:“灿星啊,有没有恨透了哥哥啊?哥哥错了,哥哥着实也是不知道会这么累。”
许灿星抖落一头水珠,道:“没有,不会。”
其实不来这,许澄宁不在,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吃好吃的饭、住好睡的屋子他感觉不到开心,被人欺负被人打他也感觉不到伤心,倒是漫长的辛苦跋涉终于可以畅饮的一刻,心里反而涌现出一种微妙的、欢愉的感觉。
许澄宁笑眯眯的:“我们灿星真是好小伙子。”
商队在水边恋恋不舍了好久,才去附近的庄户借宿,洗过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第二日便精神焕发地进了城。
安丰的风土面貌与大魏相去甚远。
这里的人有一身淡褐色的肌肤,卷毛,深目,高鼻,四肢纤长。男人头上戴着精致的毡帽,帽上坠着珠子和小羽毛,帽檐下一圈的卷曲的毛发,身上穿着合体贴身的衣服。女人披着缀满珠翠的头披,穿极为艳丽的衣裳,戴极为炫目的首饰。
他们一行人入城,惹来众多目光,尤其看到许澄宁和韩策身上飘逸柔软的布料时,那一双双深邃的大眼睛里,都盛满了惊喜的碎光。
有人忍不住拦住了他们,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许澄宁用安丰语回复:“我们是大魏人。”
大眼睛更大了,对方手指头转了转,把他们画了个圈。
“这么多,全是大魏人?”
许澄宁微笑点头:“是的。”
安丰人兴奋地振臂欢呼。
“你们来做生意吗?有没有大魏的丝绸?我全买了!”
“不!我买!”
“我也要!”
“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