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声音传来,话中隐含笑意。
许澄宁负着手,抬头直视他,脸上泰然自若。
“这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嘛,哪一天我穿帮了,那一定是季少将军搞的鬼,我也一定会拖你下水。”
“少将军别忘了,适才是你穿的针,磨的墨,怎么着也算是帮凶吧?而且,骗兵对我有什么好处,兵马是你的,我可什么都没有,你觉得大家更相信你是主谋还是我是主谋?”
“噢~”季连城拖长了音,恍然大悟,“原来你刚刚就在算计我了,这么信不过我?”
许澄宁假笑:“哪里,就是信得过才敢与少将军共谋此大逆不道之事,少将军不要误会。”
“呵呵。”
季连城眼神戏谑,把诏书卷起放在了自己怀中。
“好,许澄宁,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了,同生死,共进退啊。”
他说完,一把抓住许澄宁的手。
“走,去抢兵马。”
此时河曲关中,守将石大量正朝庞毅苦苦哀求。
“副帅!属下求您,哪怕留下万数兵马相助也好,求您不要对河曲关见死不救啊!”
庞毅擦着自己的兵器,面无表情。
“这是上头的命令,你想让本帅抗旨吗?”
石大量脑袋贴在地上,心里苦不堪言:“副帅,非属下推脱,实在河曲已经矢尽援绝,大军一撤走,关口……就再也守不住了!”
庞毅烦躁至极:“京城沦陷了,我们大魏的都城沦陷了!你觉得究竟是河曲关重要,还是京城重要?主上如此吩咐,自有他的考虑,怎么,你要越俎代庖,干涉主上的决断吗?”
“可是河曲是大魏的国门啊!破了河曲,敌军便要长驱直入我大魏国土了!”
石大量蓦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庞毅:“副帅说是主上吩咐,属下斗胆问一句,究竟是哪位主上?如果是远在金陵的新帝,相信副帅不会以‘主上’二字称之;那么就是端王或者是宁王?敢问,端王宁王什么时候有调兵之权,可以置先帝的诏令于不顾,置边关战事于不顾了?”
“你大胆!”
庞毅怒极,一脚踹在石大量心口,把他踹飞。
石大量吐出一口血,也不再哭求,反而讥讽而毅然地说道:“我有幸曾在谢公爷手下做事,他光风霁月,抗贼勇猛,一心为国为民,如果是谢公爷在这,他一定不会这么做,他也许早已收复了大霆关,把敌人赶跑了。庞毅,你还差得远了。”
“庞毅,”石大量怒目相视,“我一直想问,谢公爷和谢世子是不是你所杀?你是不是为了夺兵权,故意谋害了他们!”
“一派胡言!”
庞毅暴跳如雷,一巴掌打了过去,脸上的惊慌转瞬即逝,顷刻变为浓浓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