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过了许澄宁,才想到秦弗。如果许澄宁身有不测,殿下该怎么办。
素来八风不动的汉子此时满头满脸都是汗珠。
苏大夫是秦弗专门派来这里看顾许澄宁的,医术不说盖世无双,起码也是杏林中杰出的。
他一看到许澄宁的情况,立马道:“不能让她睡着,现在咳嗽是好事,一个人在后面拍她的背,让她咳,把多余的毒气咳出来!”
韩清悦连忙挤上去,把许澄宁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用手不停地拍她的背,见许澄宁痛苦地蹙眉,撕心裂肺地咳,咳出了黑血,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韩清悦心疼,但还是硬着心肠不肯停手。
云九也不停地用湿布给她揩口鼻。
彤星抱着许灿星,埋头在他怀里小声地哭。许灿星、李少威、头叔都紧紧盯着许澄宁,屏气噤声,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两刻钟后,许澄宁鼻子的颜色稍稍褪浅,从乌紫变成了深紫红色,但仍然很可怖。
望闻问切之后,苏大夫神色异常凝重。
他找来一根银针刺进许澄宁的人中,取了几滴血细细验查。
“这是阴鬼草的毒!”苏大夫道,“此毒草生命力顽强,耐寒耐旱,喜在阴暗无光的地方生长,因此得名。它非常特殊,碰之食之都皆无毒,可只要遇到火,便会释放剧毒的毒烟,以吸入的方式迅速毒入五脏六腑。”
李少威急忙问:“苏大夫,要怎么医治?”
苏大夫悲凉地看了看他们所有人的脸色,摇头叹气:“很遗憾,并无医治之法。”
韩清悦几乎要晕过去,彤星哇地大哭起来。
云九咬牙,铁似的汉子两眼瞪出了红血丝:“你撒谎!”
苏大夫低头道:“毒烟若是吸入少量,只会引发轻微咳疾,但许先生吸入太多了,毒已渗入肺腑,脉象已经极其微弱。毒烟带来的身体痛苦极大,若挺得过,一月之后,五脏六腑衰竭坏死而亡;若挺不过……她会因痛而死。”
“我才疏学浅,只能尽力为许先生多延续几天,至于毒,我真的解不了。”
解不了。
这三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将所有人击得摇摇欲坠。
李少威呆呆地,盯着许澄宁,眼前的她与一张张巧笑嫣然的笑脸重叠,他仿佛还听到她俏皮又带着认真的声音在喊他“少威兄”。
猩红的双眸覆上一层泪,他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天下名医无数,我不信一个也不能医!”
他发疯般挤开人群冲出去,大喊:“马游章!跟我去寻医!”
云九站起来,把手里的布塞到许灿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