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渝靠着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出声,“当年我独自回家,想着跟长姐求情,让她帮我隐瞒一夜未归的事,再找父母说明情况,可我一归家,便被父母发现,说我与人苟且,狠狠打了我一顿,将我丢进了祠堂之中,我没有任何机会辩解,我求母亲找人来为我验身,自证清白,都无人肯搭理我。
她们认定了,我就是个淫、荡无耻,与人苟且的女子。”
那种屈辱,落入地狱,毁灭般的委屈,被关在祠堂那一年几乎要挨不过去的苦日子,都是她身体里滚动的利刃。
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是鲜血淋漓的痛。
“后来你姨父打听到了我的消息,姚氏派人放他入府,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我当时命悬一线,想着哪怕是背了这骂名,只要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澄清的机会,便跟他一起离开尚书府了。”
姚思渝没生育女儿之前,她一直觉得,长姐如母,她是疼爱她包容她,才会放她一条生路,让她跟顾旬州离开尚书府,好歹能有一条活路。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小便雍容华贵的长姐,她肚子里揣的不是一颗慈爱之心,是千万把刀,为她准备着,要刮下她身上的每一寸血肉,连带着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女儿一起,沦为她的鱼肉。
她踩着她们一家的骨血,坐享国公夫人的荣耀,为她的家,她的夫君和女儿铺路。
“姨父能进尚书府,只怕姚氏花了不少功夫,再坐实姨母你与人私奔,彻底断了你与尚书府的联系,让你只能依靠她这个长姐,而后盘剥你与顾家,这是她出嫁之前,便一早计划好的一条长线。”
既诓骗了姚思渝,收她的恩情,又能拢到顾家这么一座金山,国公府何愁不能财壮势大?
这么多年,国公府欺辱顾家,咬着她爹娘的脖子喝血,利用她和哥哥,如今还想要她爹一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来延续国公府的荣耀!
当真无耻至极!
姜清颜安抚了姚思渝,便带着青儿离开了。
姚思渝追着问她去哪,她也没回答。
顾旬州拿着厚厚的银狐披风出来,将她裹成个小雪团,“你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吧!我瞧颜儿的身子骨,可比你硬朗多了!”
“你……你胡说,都是女子,她还这么年纪轻轻的能硬朗到哪里去?你也不知道给她拿一件。”
姚思渝靠在顾旬州怀里,羞怯又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