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嫡女不止她一个,清雅貌美,满腹诗书,能入宫侍君的,又何止她一个?
他都不给她们机会罢了。
可她一再犯君,一再出错,他又能包庇她到什么时候?
包庇到她大错铸成,将整个太傅府,连同沈家一起葬送了的时候吗?
那时,他还有何颜面见祖父,有何颜面见太皇太后,有何颜面,见沈氏诸位先辈?
沈家基业,绵延百年,是多少人的心血才铸成的!
沈云徽煎熬的痛苦,脸色一夜寡白。
长随第二日来见他,求他吃些东西,别熬坏了身子。
沈云徽依旧不肯进食,他吩咐长随,“叫夫人想办法去……帮一帮妹妹。”
长随懵懂,可他依旧将话传给了沈夫人。
沈云徽抬起头,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不敢喝水,不敢进食,更不敢弯一分脊梁。
他仰头看着太皇太后的画像,似乎在诚心的对她老人家忏悔。
“姑祖母,孙儿再纵妹妹一次,就一次……”
衍庆宫。
萧倾澜久不踏足,来的时候,眉眼间都是一抹冷淡的神色。
沈音柔一袭素白绣兰花的齐腰襦裙,清雅秀丽,又带着几分苍白脆弱。
她记得原先装扮成这样,萧倾澜都会觉得她柔弱,叮嘱她多穿些,小心着凉。
如今已是深秋,她如此穿着,满身的凉意,跪在萧倾澜面前,祈求他的怜悯,盼他能如过往那些年一样,关心她,爱护她。
可她等不到。
萧倾澜来了,只问她:“你宫里的人,确定是因为被顾才人伤了脸面,惭愧自戕?”
沈音柔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心神俱僵。
还是身后的沈夫人轻咳了一声提醒,她才回过神:
“是,皇上明鉴,昨日翠云回来便一直跟臣妾磕头请罪,说她未能完成臣妾的命令,没让顾才人收下臣妾的心意,反倒丢了臣妾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