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散龙脉?
听到这四个字,在场的众人皆是心中一惊,有些错愕外加惊恐地看向秦琼,看向这位大秦翼国公,默默在心里给这人打上一个狠人标签。
龙脉,那是说打算就能轻易打算的吗?
当年黄巾张角逆天而行,聚祖龙气运之力化神州龙脉,改神州大局。
从此天降甘露,禾苗生长,神州恢复欣欣向荣之景。
此举,虽然逆天,但某一部分人心里却是明白。
看似逆天,但又何尝不是天道的算计?
不过是找个合适的借口,降下劫运,断了张角的超脱之路罢了。
所谓逆天,或许至始至终也就只是个幌子。
如今这一位大唐将军居然想要再将张角好不容易聚集的大地龙脉给毁了?
这家伙儿,也是太过于凶猛了吧?
这得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干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出来?
显然,当秦琼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人怀疑这位大唐将军是在开玩笑。
相反,每一个人看向秦琼的时候,那一双眸子中都带着惊恐之色。
就好像是看到一个嗜杀的魔头一般。
恐怕,也就只有嗜杀的人,才能干出这种事情出来吧?
“秦将军愿意亲自出手?”有人出声,反问一句。
打散龙脉,需要承担巨大的因果劫力,这份大劫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撑得下的!
毕竟,黄巾的覆灭,便是因为身上的劫力太过浓郁,方才会有其后的事情。
如今,朱玉在前,后来者心中若是不存畏惧。
若是因为毁灭龙脉,招来劫力,才真是自寻死路。
当然,若是秦琼愿意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因果,他们自然是乐得瞧见。
“秦琼一人,自然不足以胜任,若是想要打算此地龙脉,还得需要各位鼎立相助。毕竟如此大的因果,总不能让我大唐一家承担吧?”秦琼冷笑道。
此话一出,众人尽数归于沉默,没有人再说话。
一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气息之间相互激荡碰撞,暗中传信,却也听不出这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既然各位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不妨让老朽提个意见,如何?”
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之中,忽然有着混沌迷雾散去,露出其身影。
是个身穿黑袍的老者,手里杵着一根拐杖,脖颈上有着奇异的猛兽纹路。
当这样的一道异兽虚影显现的时候,让人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有着一种心悸的感觉。
面前这个老家伙儿,不简单!
“南蛮,祖巫!”
有人以低沉的声音道破此人的身份。
南蛮强者!
适才,他们还在说枫月县和南蛮勾结,要以此为理由,抹杀枫月县。
却不曾想,这番话才刚说完没多久,便遇到了南蛮的祖巫部落之人,而且还是一个一品的强者!
最可笑的是,这位南蛮族人还大摇大摆地走到他们跟前,混迹在他们之中,和他们一切讨论如何如何对付枫月县。
和敌人一起讨论如何对付他自己?
这可不可笑?
可笑!
可笑得紧!
尤其是当这个老头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的时候,更是吸引了在场其强者的目光。
“哼!没想到我等的聚会,居然连南蛮的人都混得进来,还真是往来不忌啊!”
有人冷哼出声,眉宇间的神色显得异常冰冷。
“倒真是。我等在这里想着如何对付一个小小的县城,结果县城里的人直接派了个一品出来,倒真是够硬气的!”
“南蛮,祖巫部的朋友,这般爽利地出现在我等跟前,莫不是存心挑衅,觉得我等不敢杀你?”
……
一瞬间,所有人的矛头从秦琼,指向了面前这个老头。
毕竟,他们和秦琼之间的矛盾,说起来也仅仅只是神州内部的矛盾。
但这个老头却不一样。
这是南蛮祖巫的人。
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即便是这一族和神州在上古时代便有牵扯。
但面对南蛮,这群掌权者心中已经有着一根小小的刺。
“各位莫要忘了,来这里聚会,凭借的是实力,而不是身份。老朽的实力到了,自然也就能来。”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老朽和各位的利益是一致的。老朽也不愿看到南蛮和枫月县结盟,若是可以,老朽可以和各位合作,一同对付枫月县,如何?”
合作,共赢?
对付枫月县?
当其余众人听到这个老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皆是陷入了沉默。
从这番话中,他们想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可能。
或许,这南蛮之中,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在这些人之中,或许也会存在斗争,存在竞争,若是能够以此为切入点,让南蛮的三大部落斗起来,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毕竟,如今的南蛮,九黎和祝融部落,二者已经联合,唯独剩下这祖巫部落游离在外,从未表明自己的态度。
也正是这一点,就让三者之间的关系显得极为微妙。
司马懿在一旁瞧着,目光落在这个南蛮老者身上,忽然陷入了沉思。
那一刻,他在心中思索着一些其他的事情,进行一些其余的谋略和算计。
这其中的算计,自然也会包含正对南蛮和枫月县的一部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有人出声质问一句。
“与其说信,各位倒不如听听老朽接下来的提议,若是各位觉得老朽说的在理,便听,若是不再理,便不听好了。老朽也会自觉,从此地退去。”老者言道。
此话一出,这几人看向老者的目光忽而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老家伙儿,倒还真是有点意思。
“你且说说。”
“其实倒也简单。在南蛮,有一术,名为巫术,在巫术之中,有一个细小的分支,称为蛊。”
“黄巾被灭,留下这偌大的势力范围。这其中残余天罚,残留黄巾气运,乃是上好的蛊盅,依老朽之见,不妨以此地为蛊盅,放些虫子在这里,进行养蛊。”
“到最后,活着出来的那个,必然能够成为蛊王,继承黄巾的气运。”
“这份气运落到那方势力头上,那都是他们的实力,别人无权干涉。”
“如此做法,倒也总好过各位亲自下场,为了一个小小的地方,争执不下!”
老者言道。
闻言,其余众人眼皮微挑,心中隐隐觉得这老家伙儿说的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那么,南蛮想要什么?也想在这其中插一脚?”
“不,南蛮的蛊虫已经放下。枫月县这颗棋子不错,这是祝融夫人和蛮王的选择。而老朽,只想证明他们的选择是错的。”
“言尽于此,各位想怎么办,全看各位了。”
老者阴测测地笑了几声,随即拂袖,转身离去。
数个时辰后,枫月县内的某一处,一个身影快速穿行,警戒地看向四周,然后默默地收回目光,来到枫月县外。
夕阳的余晖照落下来,落在这人身上,显露身形,祝金!
祝金来到一个隐秘的角落,满脸戒备地向四周望去。
“在看什么?找老夫吗?”一阵低沉的声音在祝金耳边响起。
那一刻,祝金陡然瞪大双眼,猛地转头,瞪向其中的一个方向。
目光所至,落在远处的老者身上,脸色显得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老者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逐渐议论,如何对付枫月县的祖巫部落强者。
“马齐,你终于舍得现身了,你这些日子以来做了什么?”祝金看见马齐,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一双眸子中满是冰冷之色,似乎看不到丝毫的情感波动。
就是这样的一阵目光望来,落在马齐身上,马齐微微一笑,倒是有些不以为意。
“老朽一直都在,只是你们太无能,不曾发现老朽的存在罢了。”
马齐冷哼一声,浑浊的双目中隐隐有着一道精光暴射。
“当年,你们两大部落,一意孤行,带外人进入禁地也就罢了。毕竟那人也算是天赋异禀,得到蛮古神令认可,一路出南蛮,借我南蛮气运镇压黄巾国运。”
“如今,那人死了,老朽自当替南蛮收回这部分气运,不是吗?”
言落,马齐的目光落到面前的枫月县上,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
南蛮部落众多,其中以三大部落为首。
这三大部落,看似是关系密切,但其中的摩擦却也是数不数胜数。
就好比是此刻这般。
当九黎部落和祝融部落走得很近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忽略了祖巫部落。
不,或许不能说是忽略。
而是祖巫部落在有意疏远另外的两大部落。
这一部落的人来历极为神秘,他们自诩为祖巫传承的使者,身上肩负着祖巫传承的重任,肩负着壮大南蛮的重任。
他们一直信奉着一个理念:有朝一日,带领族人走出大山,走向平原,让族人远离这满是瘴气、虫蚁的地带!
这个目标,也是祖巫部落一直的追求。
“南蛮的气运不在黄巾。”祝金望着马齐,一本正经地说道。
马齐点头,笑了笑,答道:“我知道,因为南蛮被借出的那部分气运在枫月县里。”
“不过,我不打算将这部分气运取回来。”
不打算取出来?
听到这几个字,祝金脸上非得没有欣喜之色,反而皱得越发紧了。
那低埋的脸庞,阴沉如水,脸黑得像是个黑锅底一样。
“你在算计枫月县?这是我们南蛮的盟友,是蛮古神令的拥有者,你怎敢如此?”祝金低声质问道。
马齐没有答话,只是脸上的神色越发平静,平静的目光从祝金脸上扫过:
“盟友?这两个字仅仅只是你们九黎部落和祝融部落答应,我祖巫部落可从来不认这个盟友。”
“至于蛮古神令,此物出自禁地,乃是禁地中的至宝,与我南蛮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们心中也应该知晓。”
“老朽奉命,本是来此收回蛮古神令,若是遇到阻拦,也可用雷霆手段,直接摧毁此地。所以,老朽来了。”
“你们之所以会从南蛮赶出来,想来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老朽而来吧?想要阻止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