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德璟性情本就刚直,听了皇帝这话,却也没有认罪,反又站了起来,说道:“陛下,五年时间改土归流,是要用兵吗?此乃下策!”
朱由检听了这话,不由好笑,问道:“那朕倒要问你,何为上策?”
“改流之法,计擒为上策,兵剿为下策,令其投献为上策,敕令投献为下策!”
“好一个兵剿为下策,”朱由检哼笑一声,指向外面道:“如今吾必奎可就乱着呢,难道不出兵剿灭,朕还要给他恩赏不成?”
“陛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蒋德璟忙道:“对于叛乱之土司,定要坚决打击,让其余土司看出朝廷的强硬和决心来,可土司中,也有归顺朝廷的,若是有主动交出权力的土司,朝廷可加以赏赐,做个标榜。”
郑三俊听了这话,朝朱由检说道:“陛下,蒋尚书言之有理,臣以为,软硬兼施,不至于劳民伤财,也能让西南百姓看见陛下仁心,若土司愿意归顺,朝廷可经济宽待,比如减免赋税,可抗拒者,没收其财产,命其迁徙他处,分些田地够过活就好。”
“你倒是一句都不离个钱字。”朱由检看着下面众人惶恐的神色,知道自己被后宫之事所影响,说的话也带了脾气。
冲动之下不能冒然做决定,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继而朝郑三俊笑了笑,遂即又叹了一声,朝二人摆手道:“是朕激进了,五年时间,确实不够啊!改土归流,最好是政局稳定、国库充裕,又无外患时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如今...唉,天不时地不利啊!”
范复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觉得老天对大明的考验可着实太多了些,流贼、建奴、天灾,哪一个不是大难啊,如今又是内乱,陛下已是够勤勉,殚精竭虑到如今,眼看着日子慢慢好过了起来,谁能想到土司又来叛乱了呢!
“奢安之乱在前,还有沙普之乱也没有完全平定,吾必奎叛乱,必定要严厉打击,这一点毋庸置疑,”蒋德璟继续说道:“至于土司问题,臣还有些想法。”
“你说!”朱由检道。
“西南问题看似涉及土司,可还关乎百姓,关乎的是民族,要知道,西南百姓文化、风俗等,和中原相去甚远,虽然太祖时在西南设立学校,教授儒学,也起到了一定作用,可根深蒂固的东西,却是难以改变的啊!”
蒋德璟扫视一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继续道:“臣以为,朝廷要有利控制和治理西南边陲之地,就必须了解西南民族的特殊性,云南地理环境复杂,多种民族共居,有坝区以稻作农的,也有山地从事畜牧与旱作农业的,还有分布在深山峡谷中,仍是狩猎和刀耕火种的,从太祖爷至今,经历过大规模汉人移民,也在当地发展书院宣讲儒学,云南如今便形成了土人和汉人杂居的局面......”
“那又该如何?”朱由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