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这一次是哭声震天,跪了一地,甭管真心的实意的,还是偷笑的吁气的,都擦眼抹泪如丧妣考,呃……是真的丧了妣考……
房俊也只得跪下,却没有低头,他对唐朝的殡葬仪式比较有兴趣……
很快,几个头发花白的长者取代了毫无经验的房遗训,看上去像是本家的长辈。虽然房俊他们家这一支只有房松房乔两兄弟,但房家世代居于齐州,本家也是个大户。
几位长者拿起棉絮,再一次证明老爷子依旧断气,便将老爷子的遗体放在地上。
然后回头让男性亲属换上白色布衣,披发赤足;女性亲属换上青缣衣,摘去首饰,众人行哭踊之礼。
五服之内的女眷都退出正寝,去到旁边的偏厅更换孝服,而爷们儿就留在正寝屋内,神情悲戚的当即换上早已备好的孝服。
房家被几个侍者服侍着换上孝服,房遗训、房遗简兄弟便走了过来,房遗训神情悲痛,强忍着泪花,说道:“有劳二郎千里而来,却是未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便赶上父亲故去,这府上乱作一团,若有怠慢之处,二郎多多海涵吧……”
房家连忙说道:“大兄切莫如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笔也写不出两个房字,你我兄弟骨肉血亲,大伯便是我父亲一般的存在,未能见到大伯最后一面,实在遗憾。如今为大伯送丧,更是某应该做的,父亲一贯身体不好,最近关中雪灾、政务繁冗不堪,所以未能亲自前来,还望大兄莫怪。”
房遗训有些惊异。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圆滑世故,便是齐州府城里被称作“天才”的荀家大郎也不见得就能表现得更好,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懦弱怕事、憨厚无智的房遗爱?
“既然如此,为兄也不做妇人之态,等晚些时候,再有仆役给二郎安排宿处吧。”
“大兄不必惦记于某,还是将大伯的丧事处置圆满,方是头等大事。”房家神情谦和的说道。
房遗训满意的点点头。
他一直听说这位兄弟生性懦弱,被人欺负了不敢吱声,但最近有传言说不怎么怕事了,却又变得脾气暴躁,十足的楞怂一个,生怕这位小爷因为一些不周之处发作起来,那房家可就成了齐州府城的笑柄,颜面丢尽。
不过现在看来,果然应了那句话:“闻名不如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