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起来就是个意气之争,没仇没怨的,不至于闹出人命了。是自己混乱中碰到对方的要害了?房俊也不知道,不过看高真行这样子不似作伪,也不可能作伪,心里也有些发毛。
真出了人命,终究麻烦。
便大喝一声道:“都特么给老子住手,否则弄死他!”
他这一声大喝,中气十足,混战的双方随从部曲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高真行一个随从指着房俊,怒道:“敢伤了吾家将军性命,吾等必与你不死不休!”
房俊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只不知谁掉的靴子,顺手就掷了过去,骂道:“闭上你的鸟嘴!”
那人跟他的将军一样吃了猝不及防的亏,被靴子正巧打在脸上,嗷的一嗓子,捂着喷血的鼻子便蹲了下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余同伴一见,顿时怒气冲冲的瞪着房俊,但自家将军落在人家手里,投鼠忌器,却也不敢上前,更没人敢说话。
房俊便低头瞅了瞅高真行,发现这家伙虽然不动了,却还在轻微的哼哼,心下一宽,看来性命无忧。
走过去蹲在高真行面前,瞅了瞅这位,顿时差点笑出声来。
原本这家伙虽然模样不咋地,但是锦袍貂裘气度俨然,加之久居上位那股气势很是不凡,看上去倒是颇有几分阳刚之气。但是此刻浑身沾满了地上的雪泥灰尘,那锦袍早就破败不堪,满是一个又一个的大脚印。头发也乱糟糟的宛如鸟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喷着血,嘴角也破开皮,冒着血丝。
那模样,要多惨有多惨……
哪里有半分刚刚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姿态?
不过房俊没觉得自己下手重。
娘咧,你追上门来耍横,怨得谁来?
揉了揉自己被高真行击中一拳的脸颊,有些酸疼,看着面色青紫的高真行,房俊便淡然说道:“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不是没人惹得起你,而是没遇到惹得起的人!高将军,您以为现在是十年前的长安,还是以为这里是任你横行的江南道?凡事过不去一个理字,您这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又是抢又是打的,您吓唬谁呐?这里是长安,是天子脚下,就算我房俊怕你,也自有大唐律法制裁与你!天日昭昭,乾坤朗朗,你以为你就能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般蛮横凶残无法无天,就算你是功勋之后能够得到陛下庇佑,律法治不了你,可是这满天神佛也看不过眼,必然天降雷霆五雷轰顶,令你生生世世沦为牲畜,不得为人!”
高真行先前还被房俊那一记穿心脚踹得喘不上气,此刻听了房俊的话,却是猛地张口喷出一口老血!
我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我蛮横凶残无法无天?
你特么把我打这个样子,还要让律法来制裁我?
还要让雷劈我,变成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