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个毫无实权的亲王,在他们眼里算个甚?
房俊也感到好笑,这位也实在太过迟钝了一些,难怪历史上稀里糊涂就被卷入房遗爱谋反案,身死丧命尚且不算,连老婆城阳公主也被高宗李治改嫁给河东薛氏子弟薛瓘,还生了个儿子叫做薛绍,就是娶了太平公主的那位……
便笑道:“吾等身为纨绔,自当以此为荣,终身信奉纨绔大业,将其发扬光大。成日里横行关中,欺压良善作威作福又算得什么本事?就是要威压四海、拳打九州,使吾等关中纨绔之风范泽被天下,这才是男儿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往后任谁提及,不得挑一根大拇指,赞一句欺软不怕硬,铁骨铮铮好儿郎?”
杜荷瞪大眼睛,极度无语。
他就是再傻,也听得出这话不对味儿,仔细想想,也不难推断出或许是此次接收那些货殖产业除了问题,房俊这个棒槌心头火起,打算好生威慑一番出尔反尔的那帮家伙。
可问题是当初牵头赠送给他货殖产业希望作为补偿的乃是太原王氏,就算要杀鸡儆猴那也得捉住太原王氏,与江南士族又有什么相干?
李泰也无语,无奈道:“好好的一番正事儿,怎地生生被你说成了败家子好勇斗狠?好孩子都被你给教坏了。”
面前这两个妹夫在家中都是排行老二,父亲的爵位他们沾不上边儿,所以当初都是自暴自弃恣意妄为惯了的,区别在于房俊这些年改邪归正走上正途,可杜荷却依旧是那么一副纨绔做派,时常被御史言官弹劾,父皇挨着杜如晦的面子不忍责罚,却也每每气得不轻。
万一这杜荷信了房俊这等言语,往后行事愈发恣无忌惮,岂不是使得杜荷这个纨绔升了一级?
杜荷温言顿生不忿,不满道:“殿下此言,岂非将微臣当作不懂事的孩童?这厮满嘴胡言,微臣自然听得出。”
李泰以手抚额,叹气道:“行行行,是本王的不是,你自己知道就好。”
房俊也笑,瞅了瞅外面天色,道:“时辰不早了,不若及早安歇吧,咱们明天早起,去苏州城里用了早膳,便办正事。”
李泰睡了小半天,这会儿两眼通亮毫无困意,摆摆手道:“你自去安歇便是,本王稍坐一会儿,消消食儿。”
他此行南下是为了办正事儿,所以身边未曾携带姬妾,这华亭镇也不似苏州城中,没人给他送来两个暖被窝的美人儿,长夜漫漫,哪里睡得着?
杜荷也道:“某也不困,二郎自去。”
他倒是有妻子随行,可城阳公主素来是个冷脸的,即便是床底之间也规矩十足、矜持得要命,固然有着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庞、纤细柔软的身姿,可少了那番情趣,难免味同嚼蜡,一腔热情就好似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兴致全无,长此以往也就冷淡下来。
与其回去面对那张不苟言笑礼数十足的脸,还不如在这里坐坐陪着李泰,顺带着打好关系……